第15章

穿过镜湖涟漪的刹那,林辰感觉体内的血髓突然沸腾,像是有团金色的火焰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原本滞涩的灵力突然变得畅达。他低头看向心口的合欢花印记,银色纹路正缓缓流转,与苏沐雪指尖的青云纹产生奇妙的共鸣,两人相握的掌心竟渗出淡淡的光雾。

“是境界要突破了。”苏沐雪的声音带着微颤,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同心诀》的灵力在体内结成气旋,每个气旋都包裹着枚小小的血髓结晶,“血髓与功法融合后,竟能直接冲击化神境。”

噬魂兽驮着两人落在青云宗的白玉广场上,重建的殿宇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玉色。幸存的弟子们正在清扫废墟,看到林辰时纷纷驻足,他们眼中映出的金光让林辰恍然——自己周身竟萦绕着三尺金辉,那是鸿蒙灵力突破元婴期的征兆。

“林师兄的气息……”个穿青衫的小弟子揉了揉眼睛,他腰间的测灵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镜面显示的数字从“元婴七层”跳到“化神初期”,又在三息后定在“化神中期”,“是化神境!而且还在涨!”

林辰抬手按住眉心,血髓之力与鸿蒙诀在识海中交织成网,那些曾经晦涩的功法奥义突然变得清晰。他终于明白《鸿蒙诀》最后一页的“无招胜有招”并非指招式,而是让灵力随心意流转,正如此刻他体内的金光,无需刻意催动便自行护持周身。

苏沐雪的银裙突然无风自动,裙摆上的合欢花纹路亮起银光,与林辰的金辉交织成环。她的识海中,无数细碎的银点正在凝聚,最终化作轮小小的银月,正是合欢宗传说中的“月魂”——这是只有化神境修士才能凝聚的元神形态。

“原来双星同境,能互相增幅。”她指尖拂过眉心的朱砂痣,那里的温度与林辰心口的印记遥相呼应,“我的月魂正在吸收你的金辉,这速度比手札记载的快了三倍。”

法明大师的锡杖突然从远处飞来,杖头的宝珠在林辰面前炸开,化作漫天佛光。老和尚的声音从佛光中传来:“速去净土灵泉巩固境界,血髓初醒时若不静心,易生心魔。”

佛光散去时,锡杖上多了张字条,是玄尘子的笔迹:“七处灵泉已净化六处,唯合欢谷需双星同往,那里藏着稳定境界的‘同心莲’。”

噬魂兽突然屈膝行礼,然后转身跃入云海——它额间的玉角闪过道金光,显然也因吸收了血髓之力突破了境界,此刻是去寻找适合的修行之地。林辰望着它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它鬃毛的暖意,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万物有灵,缘聚则合”。

苏沐雪从储物袋中取出师姐的手札,泛黄的纸页在晨光下透出新的字迹:“同心莲生于两仪泉眼,需双星以血髓浇灌,花开时能洗练元神,助化神境修士稳固道心。”她指尖划过纸页边缘,那里有行新浮现的小字,是用她的笔迹写就的,“三日后方可采摘,需在此间守住本心。”

“是未来的你留下的。”林辰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正在凝结细小的冰晶,那是月魂初成时的伴生异象,“看来我们会在合欢谷待上三日。”

两日后的清晨,合欢谷的灵泉边。林辰盘坐在泉眼东侧,周身的金辉已收敛成淡淡的光晕,识海中的鸿蒙灵力正在编织张金色大网,将新涌入的天地灵气一一炼化。他能清晰地“看”到方圆十里内的草木脉络,甚至能感知到地底虫豸的爬行轨迹——这是化神境独有的“灵视”能力。

苏沐雪坐在西侧的青石上,银裙与泉眼的水汽相融,化作层薄薄的雾纱。她的月魂元神正悬浮在灵泉上空,银月般的光晕中,无数细小的银线垂落,将泉水中的灵力一丝丝牵引过来,凝结成颗颗银珠融入元神。

“泉眼底下有异动。”她突然睁眼,月魂猛地沉入泉中,三息后带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升起。莲花的花瓣半金半银,花芯处嵌着两颗小小的血珠,正是他们那日融入镜心的血髓结晶,“同心莲提前开了。”

林辰伸手接过莲花,指尖触到花瓣的刹那,莲心突然射出两道光,分别钻入两人眉心。林辰的识海中金光大盛,原本的化神中期壁垒突然破碎,灵力如潮水般涌入,直接冲到化神后期;苏沐雪的月魂则在银光中涨大三分,月轮边缘浮现出淡淡的金边,竟是开始吸收鸿蒙灵力的特性。

“是血髓的反哺。”林辰看着掌心残留的莲香,突然明白为何初代传人能封印魔神——双星同境的力量,远不止简单的一加一,“我们的灵力已经能互相转化了。”

他试着运转《鸿蒙诀》,金色灵力刚到掌心,便有半成化作银光;苏沐雪催动《同心诀》时,银力中也掺着淡淡的金辉。两人同时挥出掌风,金银二色的灵力在空中相撞,却没有抵消,反而凝成颗旋转的太极球,落地时炸出片灵雾,雾中竟生出株小小的同心莲。

“这才是真正的双星合璧。”苏沐雪低头轻嗅,灵雾中带着青云宗的草木香与合欢谷的花香,两种气息交融在一起,竟比世间任何熏香都清雅,“手札说,当双星能让灵力自然转化时,便可修炼《两仪同心术》,那是能与魔神抗衡的最终法门。”

远处传来钟声,是重建后的青云殿落成大典。林辰牵着苏沐雪走向殿宇,脚下的白玉石阶在他们走过时,自动浮现出金银交织的符文,这些符文顺着石阶蔓延,最终在殿门处凝成“青云直上”四个金字,比从前多了几分温润的银光。

玄尘子的身影突然从殿内走出,他身上的紫袍已换成普通的青衫,眉心的黑气尽散,唯有道浅浅的印记,与归墟镜中他的虚影一般无二。“血影阁余党已肃清,七处灵泉也派了弟子驻守。”他递给林辰枚玉简,“这是整理好的魔神卷宗,里面记载着他尚未复苏的残魂位置。”

林辰接过玉简的瞬间,识海中的鸿蒙灵力突然自行运转,将卷宗内容瞬间烙印下来。他甚至能“看”到玉简最后页玄尘子未写完的字:“双星同境,方是终结轮回的关键。”

苏沐雪的月魂突然在识海中轻颤,她抬头望向东方的云海,那里隐约有黑气翻涌,却在触及青云宗的金光时迅速退散。“还有未清的余孽。”她指尖的银链轻轻震颤,“但我们已经有能力面对了。”

林辰握紧她的手,两人周身的金辉与银光同时亮起,在阳光下交织成道璀璨的光带,直冲天穹。他知道,化神境并非终点,而是新的开始——那些前尘的谜团,魔神的残魂,还有初代传人的未尽之愿,都在等着他们用新的境界去揭开。

殿门前的同心莲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金纹与银纹缓缓流转,像极了他们此刻交融的灵力,也像极了这段跨越三生的羁绊,终于在此时,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