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沉舟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们是一个盗窃团伙，专门盯上下夜班的女工。"
他顿了顿，"以后晚上别单独出门。"
姜穗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抓到他们的？"
陆沉舟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设了个圈套。让女警扮成纺织厂工人引他们上钩。"
姜穗想象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骄傲："王丽华说，你一上任就抓了好多人..."
"整顿治安而已。"
陆沉舟轻描淡写地说，但姜穗没漏看他眼里闪过的满意。
洗完碗，两人站在院子里乘凉。夜风拂过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陆沉舟突然问："明天休息？"
"嗯，周日。"
姜穗抬头看着星空，"怎么了？"
"我要去趟周妈妈家。"陆沉舟的声音轻了下来，"你想...一起去吗？"
姜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周妈妈就是陆沉舟那位牺牲战友的母亲。
她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好。"
陆沉舟似乎松了口气："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眼神中有一丝姜穗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期待。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第二天一早，姜穗就起床了。她翻出一条素雅的蓝裙子，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梳了又梳。
姜母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只是往她包里塞了一包自己做的点心："带给老人家。"
陆沉舟已经等在院子里，难得地穿了便装——一件深蓝色的确良衬衫，显得整个人更加挺拔。
看见姜穗出来，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很漂亮。"
姜穗的脸一下子红了："走、走吧。"
周妈妈家住在城郊的工人新村，两人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
一路上，陆沉舟异常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
姜穗偷偷看他，发现他的眉头微蹙，嘴角绷得紧紧的。
"你经常来吗？"姜穗小声问。
"每个月都来。"
陆沉舟的声音很低，"骗她说卫国在边疆执行秘密任务..."
姜穗的心揪了一下。
她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他的手："周妈妈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
陆沉舟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但姜穗没有抽回手，任由他紧紧攥着，直到公交车到站。
周妈妈是个慈祥的老人，头发花白，眼睛却很有神。
见到陆沉舟，她高兴得直抹眼泪："小陆啊，又来看阿姨了！"
"周妈妈好。"
陆沉舟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轻轻拉过姜穗，"这是...姜穗，我朋友。"
姜穗乖巧地问好，递上母亲准备的点心。
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好闺女，真俊！小陆有福气！"
姜穗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也没有否认。
陆沉舟的耳根也红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周妈妈，卫国最近...有信来吗？"
周妈妈摇摇头，眼里闪着骄傲的光："那孩子，任务保密，哪能随便写信。"
她压低声音，"上次组织上来人，说他又立了功..."
姜穗看着陆沉舟紧绷的侧脸，心里一阵酸楚。
他每个月都要来演这出戏，看着老人为早已逝去的儿子骄傲...
中午，周妈妈执意留他们吃饭。简陋的小方桌上摆满了菜，显然是为"儿子可能回来"时刻准备着的。
陆沉舟吃得很多，还不住地夸赞周妈妈的手艺。
姜穗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鼻子一阵发酸。
饭后，周妈妈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铁盒子："小陆啊，这是卫国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