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效力三年,我累到神经受损,被导师勒令休养。
校长特批我以特招生身份,入住全校唯一的特殊床位。
开学第一天,校董的女儿就指着我的鼻子:
“下铺是我的,你个乡巴佬滚上去!”
辅导员也帮腔:
“她家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栋楼,你一个穷酸特招生,别不识抬举!”
她推倒我,还一脚踩碎了我价值七位数的神经监测仪。
我冷笑着拨通电话。
后来,她爸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放过他女儿。
因为他去年花三个亿抢到的专利,是我团队淘汰不要的垃圾。
1.
大一开学,我拖着行李箱进了京大宿舍。
持续三年的高强度科研项目,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精力。
导师看不下去,亲自给校长打了电话。
校长特批我以过渡学历的方式,来这所顶尖学府静养。
“白歆同学,我知道你不想高调,所以一切从简,宿舍给你留了全校仅有的两个特殊床位之一,朝南向阳,带独立休息区,好好休息。”
下铺,向阳,安静。
对我来说,这比任何荣誉都来得实在。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平一年。
我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精密仪器放在桌上,刚找到充电线。
宿舍门就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撞开。
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女,簇拥着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闯了进来。
女孩手里拿着学生证——徐嘉佳。
她一眼就锁定了我的床位,眉头高高挑起。
“喂,那个下铺是我的,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搬上去。”
她身后的中年女人,用挑剔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最后落在我朴素的T恤和牛仔裤上,嘴角撇了撇:“佳佳从小就没睡过上铺,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同学之间多担待点。”
我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地整理着东西:“抱歉,这个床位是学校提前分配好的。”
“分配?”徐嘉佳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双手抱在胸前。
“我爸可是学校的校董合作方!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你,现在,立刻,给我搬上去!”我不想第一天就惹是生非,拿出手机,调出招生办发来的短信。
平静地递到她面前:“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这个床位是我的。”
徐嘉佳看清短信内容,脸色变了变。
但随即冷笑一声:“谁知道你这是不是P的图?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床位!”
我收回手机,最后一丝耐心也宣告耗尽。
我直接拨通了辅导员杨宏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嘈杂,杨宏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气:“什么事?开学第一天,忙着呢!”
我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谁知,他一听完,语气立刻变得敷衍起来。
“哦,是白歆同学啊。
你说徐嘉佳同学想和你交换床位是吧?她家对我们学校贡献很大的,一个床位而已,你让着点她,别那么计较。”“杨老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学校的规定,不如她家的贡献大?”
“我可没这么说,”杨宏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行了行了,我让班长过去一趟!”
电话挂断,徐嘉佳一脸得意,下巴扬得更高。
不到五分钟,一个黄头发男生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奔到徐嘉佳身边。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徐同学,我是咱们班的班长陆飞,让你受委屈了,这事我来处理。”
说完,他才转向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白歆同学,你怎么回事?下铺床位本来就该给有需要的同学。
我看你身体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占着?刚来学校就搞特殊,影响多不好!”
我差点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
他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有需要?”我冷冷地看着他。
“请问,她有什么需要?”
“我爸给学校捐了一栋实验楼,这个需要够不够?”徐嘉佳尖着嗓子,得意地炫耀。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穷酸土包子,也配跟我抢?
我看你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不然哪配住这种床位!”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几个看热闹的同学立刻对着我指指点点。
“原来是关系户啊,怪不得这么横。”
“就是,徐嘉佳家那么有钱,让给她怎么了?真不识抬举。”
我没理会那些议论,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已经一屁股坐在我床上的徐嘉佳。
“从我的床位上,滚下去。”
我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起伏。
徐嘉佳却被我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敢骂我?你,去把她的东西给我扔上去!”
班长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抓我放在床上的行李箱。
“别碰我的东西!”我厉声喝道。
混乱中,徐嘉佳像是“不小心”一样,猛地撞向我的书桌。
“哐当——”
那个我用来日常监测身体数据的黑色精密仪器,应声摔落在地。
屏幕瞬间碎裂成一张蜘蛛网。
那是我导师托了无数关系,才从国外实验室给我带回来的孤品。
用来监测我受损的神经系统。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我心底直冲天灵盖。
徐嘉佳还没完,见我死死盯着仪器的碎片,她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身体本就虚弱,被她这么一推,后腰重重撞在冰冷的铁质床架上。
一股钻心的疼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推你怎么了?一个破烂玩意儿也值得看?”她轻蔑地笑着。
似乎觉得还不够,她顺手拿起了我桌上的水杯:
“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2.
就在这时,宿舍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辅导员杨宏像一辆失控的肉坦,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他眼里只有徐嘉佳,连一丝余光都没分给我。
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关切:
“嘉佳同学,没事吧?有没有吓到你?”
徐嘉佳像是终于等来了救兵,手里的水杯扔在地上,水全洒在我的仪器上了。
她一头扎进杨宏怀里,指着我,眼泪说来就来。
“杨老师,她...她欺负我!她嫉妒我家里有钱!她还说我...说我走后门!”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还先动手推我,然后故意摔坏了她自己的东西,想讹我一笔钱!”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看我的眼神,立刻从指点变成了鄙夷和厌恶。
“我就说吧,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心机也太深了,自己摔东西讹人,真恶心。”
后腰的剧痛一阵阵地冲击着我的神经,几乎让我站不稳。
但我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我没有跟她争辩,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场拙劣的表演。
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我才缓缓拿出手机,屏幕对着他们晃了晃。
“走廊里有监控,要不要现在就去保安室看看。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又是谁撞翻了桌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停了徐嘉佳的哭声。
她脸色一白,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嘴硬:
“看就看,谁怕谁!”
我没再理她,目光越过她,直直地看向杨宏。
“我是白歆。
校长办公室亲自给我发的入学邀请函,这个床位,也是张校长特批的。”我以为,校长这两个字,足以让他那被猪油蒙了的心清醒几分。
谁知,杨宏只是用他那双小眼睛,鄙夷地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我的白T恤,洗得有些发旧的牛仔裤,以及脚上一双再普通不过的运动鞋。
他嗤笑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校长邀请?哈,小姑娘,你这是哪个偏远山区的特招生吧?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敢拿校长出来当幌子?”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我宣布,这个下铺床位,就给徐嘉佳同学了!你立刻把你的东西搬到上铺去!”
他的话音刚落,徐嘉佳的脸上立刻重新挂上了得意的笑容。
还挑衅地朝我扬了扬下巴。
杨宏还不罢休,他肥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还有!为你刚才的无理取闹,马上给徐同学道个歉!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不然,开学第一天,我就在你的档案里记上一个扰乱宿舍纪律的处分!”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心底那股被强压下去的火,腾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我气笑了。
“道歉?”
“杨老师,在要求我道歉之前,不如先看看这个。”
我再次点亮手机,调出的却不是通话记录。
而是校长助理之前发给我的一份文件——京大最新版的电子校规。
我飞快地滑到其中一页,将屏幕转向他。
“京大校规,第十七条第三款:为照顾有特殊需求的学生,校方预留的特殊床位,由校长办公室或学生处直接指派,任何学生、任何教职工不得以任何理由抢占、强换。”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徐嘉佳同学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
而你,杨老师,身为辅导员,不仅不制止,反而助纣为虐,这又该怎么说?”杨宏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我一个“穷酸土包子”,居然还随身带着校规。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徐嘉佳却尖声笑了起来。
笑声里满是傲慢和不屑。
“校规?笑死人了!我告诉你,我爸一句话,就能让学校把这破校规改了!你拿这玩意儿吓唬谁呢?”
杨宏立刻找到了台阶下,连连附和。
“听见没有?白歆同学,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道歉,别把事情闹大,对你没好处!”
我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彻底没了耐心。
我缓缓收起手机,目光平静地落在杨宏那张油腻的脸上。
“杨老师,你确定,要这么处理?”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调出了通讯录。
“不如,我们现在就给张校长打个电话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