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母亲说完这话的。
脑子里只重复浮现那句:他马上就要娶你妹妹了。
母亲走后,我冲出房间。
路过几个小沙弥冲我行礼问好,我都未曾注意。
以往为了方便找释卿,又怕传出不好的传言。
我向来尊敬佛法相关的人与物。
可我现在实在没心思做戏。
我想问问他,什么叫做神谕降婚。
世上哪里有神?
如果有,为什么不是我?
难道十年的情分,比不上短短一月的相处!
如果,如果他真能与人成婚。
能不能救救我。
难道我就真的不被选择吗?
后殿里,释卿坐在边桌旁,面前是程清月那天把玩的竹简,佛像前还有个添灯油的小沙弥。
看见我,他面上划过一丝讶异。
“清书?”
我喘着粗气,想着要怎么问出心中的疑惑。
面前人放下笔,站起来。
“正好你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
我的心中燃起一抹希冀。
“清月想向你讨幅丹青。
“她不好意思开口,便求到我这里。”
程清月,又是程清月。
她是我的妹妹,我就要处处迁就她吗?
小时候是珠钗衣裙,现在是我的婚事。
就连我要留作念想的画也要给她。
凭什么啊!
心口像是有块大石堵上,难受极了。
“她要什么都要给她吗!”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释卿从未见我如此激动,手里转动的佛珠也顿住了。
他沉吟片刻,淡淡开口:“清月小姐客居于此,难得提出请求。”
我轻嗤。
难得?
才来那日便住不惯禅房,与我换了房间。
隔日又说吃不惯斋饭,天天嚷嚷要吃京城的糕点。
带着她去了外人不能去的祈福会,在后殿单独为她祈福。
所有疑问在当下都有了答案。
再问,也是自取其辱。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平静无波。
“那画还没画完,画好后,我再给她。”
说完我转头便走。
我的表现实在不正常,他想说些什么,碍于有人在场,只能咽下心头的疑问。
只是手里加快转动的佛珠,泄露了他的心情。
再坐下,竟是一字也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