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我拖着八个月的肚子出差回到家。
连续出差一个周让我疲惫不堪,急于倒个时差好好睡一觉。
却听到本该在乡下的婆婆和大伯哥的对话。
“妈,这房子不是那女人家出钱买的吗?她知道我们搬来该逼叨叨了吧?”
“胡说什么呢?!谁出钱有什么重要的?这房子写了你弟的名字,这家你弟说了算,哪容得她一个女人家指手画脚!”
大伯哥笑开了怀,“那倒是,我弟赚那么多!晾她也不敢说个不字,否则咱就教教她怎么做人家媳妇!”
母子俩一起笑起来,婆婆又道,“放心吧,就你弟媳一家那倒贴的样子,只能听咱们的!”
握住门把的手气得发抖。
没想到我爸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们小家付出,到最后在他们的心目中变成了“倒贴货”。
我一把推开了房门。
最先看到的是两只沾满泥巴的鞋子,东倒西歪丢在玄关处。
我新买的粉色拖鞋正十分勉强地套在大伯哥42码的大脚上。
而大伯哥此时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搭在沙发上,闻声斜眼看向我。
目光中有一种莫名的居高临下。
原本干净整洁的客厅一片狼藉,堆满了大伯哥的行李。
他似乎翻找过东西,背心裤衩和揉成一团的袜子散落一地。
房间里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脚臭味。
“清韵回来了?”大伯哥理所当然地对我支使道,“正好去帮你嫂子整理下行李,你们那个大衣柜,做得真是太高了。”
衣柜太高所以让我一个孕妇帮他整理行李?
等等,我们的大衣柜?
我没搭理他,拖着行李箱快步往卧室走去。
只见衣柜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我和老公的衣服被横七竖八扔在床上。
“哎哟,清韵你回来了?”大嫂一边擦着脸一边从我的梳妆台前站起来,“清韵,你这个东西真是好用哎,擦在手上清清凉凉的!回头给我也买两瓶呗!”
我转过头,看到梳妆台上那瓶我每次都舍不得多用的神仙水只剩一半,而大嫂的双臂上则抹得水灵灵的往下滴。
我感觉脑门一跳一跳的,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几乎站立不住。
“李景明!李景明!”我稳着床头,连叫了两声。
没叫来老公,却叫来了抬着锅铲的婆婆。
眼见是我,婆婆露出了一个她认为和善的笑容,仿佛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那些是我的幻觉。
“是清韵呀,回来就回来了,你叫什么呀?景明还没回来,我让他买菜去了。”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指着卧室的一切,尽量平静地问她,“妈,这是什么意思?”
婆婆不以为意地笑了,“你哥嫂东西多,次卧不够住。
不像你们,手脚勤快爱收拾,住次卧就够了。”我感觉十分可笑,尽量控制自己,提醒她,“妈,这是我的家。”
婆婆听出了我的不快,但她强硬地选择无视,“你的家,不也是我们阿明的家吗?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既然回来了,就出来跟我做饭,你哥嫂还没有吃饭呢!对,就做那个你拿手的水煮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