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道:“好啊。”
我伸手,接过那个给我带来无尽痛苦的穴位娃娃,甚至用指尖轻抚过上面的针孔,微笑着对林菲菲说:“娃娃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苏强说得对,复试太麻烦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苏强和林菲菲都愣住了,他们预想中的争吵和我的清高固执并未出现。
我的顺从,反而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让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和不安。
我捏这那个娃娃,笑意更深:“菲菲,为了欢迎你,明天我会正式将你介绍给其他师兄师姐,你就用你拿手的针法做敲门砖吧。”
第二天,我坐镇的复试教室座无虚席。
我,阮琴,是国内中医针灸界最年轻的先驱,身后坐着的三十多名教师,都是我最优秀的同僚。
我就是要在这最高最公开的圣坛上,亲手折断林菲菲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当这所有老师的面,将林菲菲叫上讲台,极尽赞美之词:“这位是林菲菲同学,我丈夫亲自为我挑选的关门弟子,天赋异禀,尤其在针灸上有着惊人的直觉。”
林菲菲似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合,心跳如鼓。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安定下来。
林菲菲环视一圈,中医界的叫的上名字的大人物,全都为她而来,她激动的颤抖!
我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就是要将她高高捧起,滋养她膨胀的欲望和野心。
我拿出那个穴位娃娃,温和的说:“菲菲,为了让师兄师姐见证一下你的天赋,你就用这个娃娃,当众演示一下,‘九转还阳针’吧。”
这套针法极其凶险,稍有差池便可致人死地。
上一世她行云流水的针法颇具我的神韵,赢得满堂喝彩。
可我却发现她私下连穴位都认不全,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么精妙的针法。
林菲菲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闲庭信步的走向教室中央。
她拿起针,自信的对着娃娃“气海穴”刺去。
就在针尖触碰到娃娃的瞬间,她突然闷哼一声,蜷缩腹部,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她眼底闪过诧异,强撑着将针又刺入一分。
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让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朝我看来,又在最后时刻匆忙敛去,低垂着头,满脸不解。
果然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都是从我这里“继承”的。
前世我车祸偏瘫之后,便发现我无法在施展‘九转还阳针’。
起初我以为是偏瘫的后遗症。
直到我一次次肠痉挛神经麻痹内出血后,我发现我不能施展的针法越来越多。
他们就像从我的脑子里被生生挖掉了一般,只剩下一片茫然和空白。
而林菲菲的施针的样子却同我年轻时越来越像,我不得不将二者联系起来。
老师们开始窃窃私语,我却关切地走上前,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太紧张了?没关系,基本功不牢,勤加练习就好了。”
我轻描淡写的话,却字字诛心,将“基本功不牢”的标签死死的贴在她的天才少女的人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