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音不屑地看了眼云潇,然后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想:老爷就算是把掌家权给一条狗,都不会给你,心里没点数吗?
大伯母说道:“潇潇啊,你尚未及笄,这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三伯母仿佛已经拿到了掌家权,志得意满地说道:“潇潇你放心,三伯母掌家定然不偏心,你还是云家最尊贵的嫡女。”
云庭直勾勾地盯着云潇,只见对方也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他突然又想起了今日退朝之时摄政王对自己说的话。
悔之晚矣...他在提醒自己什么?
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言敲打自己?
他越想越心惊。摄政王权势滔天,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云家在京城消失,他说的每一句话云庭都不敢怠慢。
最近京中也有传言,难道是摄政王跟容家结盟了?所以他是在帮云潇出头...
就在这时候魏嬷嬷出声道:“小姐马上及笄了,是该锻炼锻炼。到时做了太子妃也不会手忙脚乱的。”
魏嬷嬷虽说是容家的老嬷嬷,但到底不是云家人,没人会将她的话当回事。
“这毕竟是云家,魏嬷嬷还是少操点心吧。”
“魏嬷嬷是来教导潇潇礼仪的,怎么反倒插手云家的事情?怕是不妥。”
大家叽叽喳喳,争论不休,主要还是三伯母和白婉音在争夺掌家权,丝毫没有人将云潇的话放在眼里。她们知道云庭是绝对不会同意云潇掌家的。
只有云庭低头沉思,良久,他拍了一下桌子。
大堂又一次彻底安静下来。
“就由潇潇掌家吧,娘,你今日就把对牌钥匙交给潇潇。”
白婉音大吃一惊。
“老爷!”
“这事就这么定了!”
云庭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云潇对着老太太伸出手,老太太再不情愿也只能将对牌钥匙交给了云潇。
白婉音眼睁睁看着惦记了那么久的对牌钥匙竟然落到了云潇的手里,气的牙根痒痒:今日云庭是中了什么邪,她怎么会同意将对牌钥匙给云潇呢?
这让她们母女俩还怎么在云家立足?
云潇一拿到对牌钥匙,直接下令:“云雅儿和白婉音都是云府签了卖身契的奴婢,本不应如此奢靡。以后一应用度皆按照奴婢的分例,不可逾矩。马车,服饰都要收回。”
这样一来,白婉音之前得到的一切都将化为一场空。
她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雅儿现在还在里面昏迷不醒,云潇不仅没受罚,反而得了掌家权。
这算什么?!
云潇一笑,看着白婉音一字一句说道:“还有!芳菲苑也不必再修整了,你们母女俩不配住进去。”
芳菲苑?白婉音捏紧了拳头,她昨晚得知芳菲苑要给她住的时候,高兴的一晚没睡。没想到才不过高兴了一日...
“凭什么?昨晚老爷答应把芳菲苑给我们住的!”
云潇垂眸直视白婉音:“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我当家,这都得由我来安排,你要是不愿意让父亲来找我。”
她一把抓住云潇的裙摆:“这一切你早就算到了对不对,所以昨晚你才隐忍不发!”
“不对...马车,衣服,这一切你都是故意的。故意捧着我们,由着我们胡来,好让别人抓住你父亲的把柄!”
“你小小年纪城府怎么那么深?”
老太太和两位伯母站在一旁,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潇:她才多大啊,怎么可能将事情看得那么清?这些连她们都没预料到。
云潇笑着将裙摆抽出来。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盯着白婉音的眼神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你说什么呢?我小小年纪怎么会有那等先知先觉的能力?”
白婉音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明明是三伏天,她却从头凉到脚。
她现在才意识到,云潇不是个只会仗着权势耀武扬威的草包,她聪明早慧,能屈能伸,城府极深!
可以说只要云潇在府里一天,就没有她们母女的出头之日。
白婉音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看来必须让老爷赶紧下手了。
*
云潇拿到了掌家权的事情,不久就传到了摄政王的耳朵里。
尉风赞了一句将门虎女,就往容家赶。
属下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主子,您最近频繁出入镇国公府,难道不怕圣上猜忌吗?”
尉风瞟了他一眼:“镇国公是陪先帝打天下的,劳苦功高。当今圣上做的实在是欠妥帖。”
属下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接话。
摄政王敢公然说陛下做得不对,但是他们这些下属接话怕是脑袋不想要了。
容鉴见到摄政王,连忙下跪迎接。
“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摄政王自然地坐上主位,呷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之前还说你外孙女是个被娇养坏了的小丫头,心无城府,差点把我也骗过去了。”
容鉴笑笑,看来摄政王也得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云潇。
“只是歪打正着罢了,只能说云家婆媳各个都是草包,这才栽在了潇潇手上。只是我有一点不解。”
“云庭怎么会那么轻易同意呢。”
摄政王不动声色的笑笑,说道:“大概是因为昨日我帮你敲打过他了吧。”
容鉴一惊,摄政王日理万机,竟然还关注这种小事。他心头一热赶紧上前拱手一拜:“多谢王爷。”
摄政王目光沉沉地看着容鉴:“不必客气,你知道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
容鉴跪下说道:“臣惶恐。”
一直以来圣上一直找机会削他的兵权,摄政王明里暗里拉拢他,他都没同意。
原因很简单:他唯一的孙女跟太子有婚约,也就是说他们容家跟皇室是深度绑定在一起的,若是他投靠了摄政王,那他的潇潇就难做了。
与其让潇潇左右为难,那点兵权算得了什么?就当是换潇潇余生安稳吧。
摄政王知道容鉴的态度,也知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吧。
他上前将老镇国公扶起来:“我也不是那种携恩图报之人,但是还是希望镇国公能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
自从掌家权落到云潇手里,她快刀斩乱麻就‘拨乱反正’了。
白婉音母女在云府的一切特权,包括华服,车驾,珠宝等通通没收。
云雅儿醒来的时候缠着云庭闹了一整晚,不想将东西交出去。云潇直接领着人去了她的房间将东西都搬到了库房。
现在她们想捞什么好处,只能伸手向云庭要。
云庭好歹是三品官,每月的俸禄虽说买不起什么大件,但是供着母女俩的倒是还算绰绰有余。
虽然没以前老太太掌家时的奢靡铺张,但是比京城大部分富户总归是强些。
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娘亲的芳菲苑算是保住了,如今是她当家,再也没有人可以打那院子的主意。
待一切尘埃落定,她突然就觉得将时间耗在云家,跟这帮人勾心斗角很没意思。
说不定把云庭和白婉音逼急了他们还会做出一些无耻的事情,下毒,算计她的清白...这些前世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
最好能离开云家,自己分府令住。但是大姜重伦理孝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若是直接断绝父女关系,按照大姜律法,娘亲的嫁妆她一分都别想带走。那这些价值半个国库的东西都会变成云家的家产,这让她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