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别哭了！哭能把怪物哭死吗？”
“找毛巾，找校服，撕成布条！给受伤的同学包扎！”
李毅飞的指挥算不上精妙，甚至有些粗暴，但在此刻，却是唯一能将这群濒临崩溃的学生拧成一股绳的力量。
有过一次生死经历，又去过守夜人基地，他至少懂得，面对“神秘”，坐以待毙才是最愚蠢的选择。
混乱中，一个男生搬着桌子，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李毅飞一个箭步冲过去，硬生生扛住了桌子，反手将那个男生推到一边。
“稳住！！”
他将桌子砸在堆起的障碍物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就在这短暂的寂静中，楼下，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那声音，像是无数条蛇在地面上滑行，密集，且越来越近！
所有人脸色煞白。
防线……能撑得住吗？
他们不知道。
李毅飞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手心里全是冷汗。
——
风不是阻力，而是为他让路的潮水。
白厄的身影化作一道银色的虚影，在校园的绿化带与水泥路上疾驰。
从高三教学楼到高二教学楼，直线距离近七百米。
他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当他停下脚步时，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这具身体……
这就是5%的融合度。
系统给白厄的，远不止一把凭空出现的剑，一个普通的战技，和“盏”境的精神力。
更是这副身躯，根本性的蜕变。
一位“令使”巅峰强者的肉身，哪怕只有区区5%，其强度也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盏”境的范畴。
白厄抬起头。
眼前的高二教学楼，已经不能称之为教学楼了。
那是一座屠宰场，一座巨大的坟墓。
浓郁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凄厉的惨叫从一扇扇窗口传出，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
对里面的学生而言，这里是末日，是地狱。
白厄笑了笑，这是他的应许之地。
他的目光扫过溅满血污的入口，遍地狼藉的走廊。
没有丝毫犹豫，白厄一步踏入教学楼的阴影之中，身形彻底消失在阳光下。
人间炼狱，迎来了它的收割者。
……
剑锋过处，血肉分离。
白厄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举剑，挥斩，收割。
高效，利落，宛如一台杀戮机器。
他硬生生从一楼杀到了三楼。
侵晨剑的锋刃早已被粘稠的血液覆盖，剑身嗡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气。
即便是蜕变后的肉身，也在此刻感到了一丝疲惫。
白厄停下脚步，甩掉剑身上粘稠的血浆，调出了系统面板。
【当前融合度：7%】
他眉头一皱。
“一楼二楼，杀了二十多只蛇妖子体，才涨了2%？”
“这系统的判定也太抠门了。”
刮痧都没这么慢的。
不过，要是把上面几层全清了，融合度破10%应该不成问题。
尤其是那只被误认为难陀蛇妖的子体，境界明显比这些杂鱼强上一截。
干掉它，融合度说不定能直接冲到15%。
——
三楼，8班教室。
这一层相对空旷，只有两只蛇妖在走廊里游荡，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四楼与五楼。
8班的学生足够聪明，也足够果断。
骚乱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用桌椅板凳死死堵住了前后门和窗户。
外面的两只怪物嘶吼着撞击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破门
教室里死寂一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忽然，一个坐在讲台上，戴着眼镜的男生压低了声音。
“都安静。”
“你们听，外面有动静。”
“动静？”一个守在门口的男生紧张地回头。
这个班级，是除了五楼李毅飞他们之外，这栋楼里唯一的幸存者聚集地。
二十八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嗯，确实有声音。”一个女生用力点头，脸色煞白。
“好像……是刀子砍东西的声音。”
另一个靠近走廊的女生补充，声音发颤。
“还有惨叫……是那些怪物的惨叫！”
眼镜男生的镜片后，闪过一道精光。
“不是军队……”
他断然否定。
“军队用的是枪，动静不会这么小。”
“这声音……更像是一个人。”
一个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人，在猎杀那些怪物？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最后，停在了他们教室门口。
死一样的寂静。
门外，站着一个人。
走廊里最后两只蛇妖子体，甚至没能发出完整的嘶吼，就被一抹剑光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头颅。
腥臭的血液溅上墙壁。
白厄随手挽了个剑花，他面前的系统面板上，数字悄然跳动。
【当前融合度：8%】
才8%？
从一楼杀到三楼，他宰了足足二十多只蛇妖子体，融合度却仅仅是从5%涨到了8%。
算上刚才解决掉的这两只，平均下来，差不多十只“盏”境的小怪，才能提供1%的进度。
这还是算上了首杀的额外加成。
等这波“新手福利”过去，效率只会更低。
“啧。”
白厄撇了撇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他散去系统面板，目光落在了眼前紧闭的8班教室门上。
门板上还残留着挣扎的抓痕和早已干涸的血迹。
门后，应该就是未来的“门之匙”，安卿鱼。
白厄的视线在布满抓痕的门板上扫过，脑中闪过原著的剧情。
不过，那又如何？
现在的安卿鱼，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学生。
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林七夜那家伙估计已经往这边来了，再磨蹭下去，剩下的神秘就杀不到了。”
白厄不再多想，脚步一转，径直走向楼梯。
比起安卿鱼，还是楼上那些活蹦乱跳的“经验包”更香。
他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没多久，“吱呀”一声，8班的教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
门后，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外面血腥的走廊。
“他……他走了？”
“走了，上楼了。”
“我的天……你们看见了吗？银白色的头发，还有那把剑……”
“他一个人……把外面的怪物，全都杀了！”
恐惧混合着震撼，在幸存者中发酵。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
“他上楼了。”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走廊昏暗的光。
“我们也上去。”
此话一出，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一个男生猛地跳了起来，压着嗓子尖叫：“安卿鱼你疯了？！上面全是怪物！我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对！我们哪儿也不去！死也不出去！”
“你想死别拉上我们！”
反对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抗拒。
安卿鱼环视了一圈，看着这些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同学，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那你们就待在这吧。”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不再多说。
安卿鱼径直走出教室，看准了白厄消失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他要去亲眼看看，那个银发的身影，究竟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