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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许青青拽着胳膊的雪焰心头猛地一沉。
他下意识抬眼向远处望去。
却只有雨幕连成的灰蒙蒙一片。
“雪焰？”
许青青依偎进他怀里。
她牵着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微隆的小腹上。
然后声音颤抖地说道。
“还好有你在......刚才，我真的很害怕。”
柔弱的依赖瞬间融化了雪焰眉眼的冷硬。
他顺着她的力道，掌心在那微凸的弧度上轻轻摩挲。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突然传来。
是去接第二波族人的兽人们。
雪焰的眼睛紧紧盯在那边，渐渐停下了手下的动作。
“长老！长老！不好了！大祭司她......”
“什么？！”
断断续续的惊呼让人听不真切。
雪焰顿时心跳如鼓。
他紧抿嘴唇，想起自己再一次的的食言，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不会的。
不会有事的。
可就算再怎么自己安慰自己，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青青，等我一会儿。”
匆匆留下一句话后，他不顾许青青挽留的手，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雪焰的眼睛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股莫名的心慌侵上心头。
直到他看见了背对着他肩膀剧烈颤抖的小棠，眼睛一亮。
他快步走了过去，心里盘算着一会要说些什么。
毕竟小棠那丫头现在可是恨毒了他。
“小棠，阿辞怎么......”
话还没说完，迎面的就是狠狠地一掌。
他歪着头，茫然地听着小棠愤怒的质问。
“你还有脸过来问我阿辞姐姐？！雪焰，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紧接着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
小棠的哭声惊地雪焰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死死盯着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小棠，双手忍不住颤抖着。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阿辞呢？她去哪了？”
他不敢深想那个可能，只能一遍遍地问着。
就在这时，负责清点人数的族老在一圈兽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叹了口气，疲惫中带着沉痛。
“不用找了......”
“大祭司失手掉进了洪水，现在那里已经完全被淹了，就算是大祭司还在那里，也......”
族老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未尽之意。
就算找到，也只能是尸体了。
雪焰闻言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紧接着他猛地摇头。
“不！不可能！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
不等说完，他就转身，朝着已经被洪水淹没的山路冲去。
几乎是本能，他化作一道白影就要扑入水中。
却被身旁的兽人死死按住。
“雪焰！你疯了！这水势下去就是送死！”
雪焰目眦欲裂，金色的兽瞳满是绝望。
悔恨不断占据着心脏，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不禁开始质问自己。
他为什么要任由许青青换了阿辞的草叶？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去？
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出尔反尔？
他看着被自己攥出血的掌心，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他没有保护好阿辞。
就在这时，一旁的许青青苍白着脸上前。
她看着雪焰眼中的绝望，嫉妒地咬了咬嘴唇。
“雪焰，人死不能复生......你......”
可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雪焰粗暴地推到了泥泞里。
“她才没有死！”
雪焰赤红着眼，反驳着望着他害怕到颤抖的许青青。
事实被血淋淋摆到了明面上。
他失神地望着面前的洪水。
最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缓缓地跪倒在地上。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只剩下呼啸的雨声和水浪翻滚的声。
还有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