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夏晴跪在殿中央,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三天过去了,萧璟始终没有召见她,只是派人送来一些赏赐——锦衣华服、珠宝首饰,唯独没有她最想要的自由。
"夏姑娘,起来吧。"李公公轻声道,"陛下说您不必跪着。"
夏晴苦笑。自从那夜乱葬岗一战后,萧璟对她的态度变得极其复杂。既给了她贵宾般的待遇,又变相软禁在宫中。
"李公公,陛下身体可好些了?"
"托姑娘的福,太医说蛊毒已清。"李公公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太监摇摇头,岔开话题:"姑娘且安心住着,陛下说了,等处理完叛党事宜,自会召见。"
夏晴心知问不出什么,只好告退。回到暂住的偏殿,她取出那面铜镜仔细端详。镜面已经恢复普通,看不出任何异常。
那夜之后,许多谜团仍未解开:天外陨铁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藏在萧璟体内?月隐真的死了吗?
最让她不安的是,萧璟体内那条淡金色的"情蛊"去了哪里?按照周若雪的说法,情蛊是月隐二十年前种下的,目的是控制萧璟。但现在...
"夏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一看,竟是周若雪站在殿门口,一身素衣,脸色苍白。
"周姑娘?你怎么..."
周若雪快步上前,关紧殿门:"没时间解释了。陛下有危险,你必须立刻离开皇宫!"
夏晴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那夜在乱葬岗,月隐根本没死。"周若雪压低声音,"她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真正的元神已经..."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周若雪脸色大变,塞给夏晴一张纸条就翻窗而出。
下一秒,殿门被推开,萧璟在御林军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陛下。"夏晴慌忙将纸条藏入袖中,福身行礼。
萧璟挥手屏退左右,待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朕听说,你与周若雪交情匪浅?"
夏晴心跳加速。萧璟的眼神冰冷陌生,与那夜在乱葬岗判若两人。
"只是在名媛聚会上见过几面..."
"是吗?"萧璟冷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这是什么?"
他精准地从她袖中抽出那张纸条!夏晴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萧璟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情蛊未解。"
殿内气温仿佛骤降。萧璟盯着那四个字,表情阴晴不定。
"陛下..."夏晴试探性地唤道。
萧璟突然将纸条揉碎,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夏晴,你可愿做朕的皇后?"
这个转折太过突然,夏晴一时反应不过来:"陛下...何出此言?"
"朕体内的情蛊确实未解。"萧璟轻抚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可怕,"但不是对月隐,而是对你。"
夏晴浑身发冷。情蛊转移了?从月隐身上转移到她身上?
"那夜在乱葬岗,七彩蛊与情蛊相融,形成了新的蛊。"萧璟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现在,朕离不开你了。"
他终于解释了这几日的反常——不是软禁她,而是在等蛊毒稳定!
"陛下可知情蛊的危害?"夏晴强自镇定,"中蛊者会逐渐失去自我..."
"朕不在乎。"萧璟打断她,"有了天外陨铁的力量,朕可以一统天下。而你..."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将是朕最得力的助手。"
夏晴终于明白了月隐的真正目的——她根本不是要杀萧璟,而是要创造一个更强大的傀儡!而自己,成了这个计划的关键一环。
"若我拒绝呢?"她直视萧璟的眼睛。
萧璟笑了,那笑容让她毛骨悚然:"你不会。别忘了,我们体内的蛊同生共死。朕若有个闪失,你也活不成。"
他松开她,转身走向殿门:"三日后大婚,朕已命人准备。好好休息,朕的...皇后。"
殿门关上的瞬间,夏晴瘫坐在地。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夜月隐死得太容易,就像...
就像故意让萧璟得到天外陨铁的力量一样!
她颤抖着取出铜镜,镜中自己的倒影突然扭曲,浮现出一行血字:
"子时三刻,冷宫枯井。"
夏晴按照提示来到冷宫,发现那口枯井旁站着一个人——周若雪!
"周姑娘!"夏晴快步上前,"到底怎么回事?陛下他..."
"不是陛下。"周若雪摇头,"是占据陛下身体的...东西。"
夏晴如坠冰窟:"什么意思?"
"那夜在乱葬岗,月隐的元神躲进了天外陨铁。"周若雪的声音颤抖,"现在她通过陨铁控制着陛下的身体!"
这个解释让夏晴浑身发冷。难怪萧璟判若两人,难怪他突然要立后...
"太后的银铃呢?"周若雪急切地问,"那是唯一能压制月隐的东西!"
夏晴掏出小银铃:"在这。但上次使用后,好像失效了..."
"因为缺了关键一步。"周若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需要圣女血脉的血激活它。"
夏晴接过小瓶,里面是熟悉的蓝色液体——蚀心草解药。
"这是..."
"太后的血。"周若雪语出惊人,"太后临终前让我保存的。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夏晴想起太后临死前紧握她的手,说的那句"七彩"。原来太后早就知道月隐的计划!
"我们该怎么做?"
"大婚之夜,月隐会进行最后一步仪式——通过你的血完全控制天外陨铁。"周若雪紧紧抓住她的手,"必须在仪式完成前,用银铃将她逼出陛下体内!"
夏晴握紧银铃:"然后呢?"
"然后..."周若雪的眼神变得复杂,"你必须做出选择。是杀了月隐,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跟她回南疆。"周若雪轻声道,"毕竟,她是你亲生母亲。"
夏晴如遭雷击。这个选择太过残忍——一边是已经对她产生感情的萧璟,一边是血脉相连的生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若雪摇头:"天外陨铁已经与陛下的心脏融合,强行取出会要了他的命。而月隐的元神若不回到自己身体,就会永远占据陛下的躯壳。"
夏晴想起现代看过的一部电影——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哪个都会失去重要的人。
"我...需要时间考虑。"
周若雪理解地点点头:"大婚前三日子时,我会在御花园等你。若你决定救陛下,就带着银铃来;若决定跟月隐走..."她顿了顿,"就什么也别带。"
看着周若雪离去的背影,夏晴站在枯井边久久不动。月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地上两道影子——一道属于她自己,另一道...
另一道隐约有七彩光晕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