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内空荡荡的室内,有些疑惑地问谢夷元:“解老师走了?”
自己不就出去了一小会么,怎么人走的只剩下谢夷元一个了?
男人眼睑半敛,声音幽怨:“这里走了这么多人,你就知道想着那个……”
陈真仪听了个开头就一个箭步过来死死捂住了男人的嘴巴,生怕他在自己哥哥面前胡言乱语。
借着衣物的遮掩,她的另一只手偷偷掐了掐谢意远的胳膊,威胁他闭嘴。
然后。
陈真仪清晰感觉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自己掌心。
伴随着一阵濡湿。
谢夷元疯了?
她登时就放开了捂着谢夷元的手,下意识想用他的衣服擦干净手心。
又想到她哥就站在她俩面前,硬生生收回了手。
她要是真的这样一擦,傻子都知道谢意远这个爱吃飞醋的神经病刚刚偷偷舔她手了。
谢夷元不要脸,但陈真仪不能不要。
她只好忍着恶心,用另一个手更使劲地掐他。
圆润的指甲深陷于男人紧绷的肌肉,陈真仪消气了没有他不知道,但谢夷元是真的爽了。
甚至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陈真仪能更好掐他。
陈真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下一秒就松开了。
变态。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训谢意远:“我哥来了,你快叫人。”
谢意远很是配合,丝毫没有自己身为首长的自觉,听话得令人侧目:“大舅哥,下午好。”
陈光誉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妹妹和妹夫,勉强挤出了一个气音:“嗯。”
他跟谢意远见过很多次,每次见面都让陈光誉对自己妹妹训狗的能力肃然起敬。
一个两个的。
都给调成啥了。
三个人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
兄妹俩许久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借着今天这个机会,陈真仪把自己攒了一肚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要不是顾及到谢夷元在场,连那个梦的事情,她估计也会一并说了。
陈真仪悄悄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时不时“贤惠”地帮自己剥虾夹菜的谢夷元,暗自思忖着在陈光誉离开前再和他见一面。
不带谢夷元。
状似无意地提起:“哥,你什么时候回大学?”
陈光誉回忆了一下:“一共请了一礼拜假,一来一回要耽误两天,后天就得走了。”
陈真仪记下了时间,随口又道:“大学好玩么?”
陈光誉今年大二,还是第一次听陈真仪这样问,夹菜的筷子一顿。
他放下筷子,提起学校,语气里带着松快。
“一到秋天,学校的枫叶红得很美,如果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他面色郑重:“北城没有每年连绵的黄梅天,如果你来了北城,一定会喜欢那里。”
一直没吭声的谢夷元听到这话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真真,你想去么?想去的话等我有假了可以带你去玩。”
换而言之,别想抛下他一个人去。
从前,他还觉得陈光誉是陈家最明事理的人,因为陈光誉跟他一样,看陈真仪那个竹马格外不爽。
后来谢夷元才回过味来,陈光誉是平等地不爽妹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
这不,才结婚就想让他独守空房了。
陈真仪没理他,夹了块梅菜扣肉放到了谢夷元碗里。
“以后再说。”
这顿饭最后是陈光誉付的钱,他拿了奖学金,手头有了点钱,请顿饭不是难事。
趁着陈光誉去买单的空隙,谢夷元不知从哪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到了陈真仪面前。
陈真仪也不客气,接过来打开,就看见了先前她在供销社瞧上的那支钢笔。
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她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我在书店的时候你去买的?”
在书店的时候,谢夷元短暂地消失了一会。
她当时忙着选书,也懒得深究男人去了哪里。
谢夷元矜持地点了点头。
“认识大舅哥这么久,还没正经送过他礼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有点不喜欢我。”
仗着陈光誉不在,他告状一点都不心虚。
“真真,你可以帮我在大舅哥面前说几句好话么?我希望能跟你的家人们好好相处。”
陈真仪听不懂他的茶言茶语,并且没忍住想歪了。
“你暗恋我哥?”
不然怎么说话怪怪的?
谢夷元沉默,不理解自己是哪一步出错了。
半晌,才憋屈地开口。
“没有,我不喜欢男的。”
陈真仪无所谓地“哦”了一声:“那你是喜欢外面哪个女的?”
她回忆了一下谢夷元在剧情里的朵朵桃花,挨个细数过去。
“娇蛮大小姐还是坚韧小白花?都不喜欢的话,还有温柔……”
跟点兵似的。
还没点完呢,谢夷元直接打断了她“施法”。
“我只喜欢你。”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真仪一直执着地想把自己推给别人。
爱她这件事情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陈真仪依旧不信他。
陈真仪闻言不置可否。
现在爱,过段时间就不爱了。
男人也就嘴上说得好听。
谁信了谁倒霉一辈子。
谢夷元正欲继续辩解,恰逢陈光誉买完单回来了。
他只好压下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陈真仪擦了擦嘴,将礼盒推到自家哥哥面前。
“哥,给你带的礼物。”
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陈光誉,写满了“快夸我”三个字。
陈光誉接收到了信号,顺着她的心意打开了盒子。
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
他瞬间猜出了是谁买下的钢笔,没有声张,作出了惊喜的神色。
“谢谢妹妹,我特别喜欢。”
陈真仪被夸得尾巴都翘上天了:“我第一眼看到这钢笔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
她拿出了社会大姐大的气势,“哥,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来罩你。”
陈光誉又顺着毛哄了她几句,天色不早了,才跟二人告别。
临走前,看在钢笔的面子上,难得叫了句谢夷元“妹夫”。
听得谢夷元心花怒放,感觉自己离彻底打入陈真仪生活又进了一步。
美满的婚姻,他来了。
陈真仪只当他是真疯了,拖着他快步回家,免得谢夷元在外丢人现眼。
本以为谢父谢母这个点都睡了,谁料两人回到家时,谢父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