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清清大脑一片空白。
她拼命向谢夷元使眼色,咋说啊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别到时候她说了真话,嫂子挺生气了跟谢夷元吵架,她哥又拿她出气。
陈真仪不懂她眼皮在抽搐点什么,顺着谢清清的目光向谢夷元疑惑看去。
谢夷元随口扯了个谎:“南边新奇玩意多,她去给你买礼物了。”
啊?
陈真仪直觉不对,下意识追问了一句:“真的么?”
谢清清跟自己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还有礼物呢。
她扫了眼谢清清空荡荡的两只手。
礼物呢?
谢清清作为当事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被“流放”的同时居然还肩负着如此重任。
在谢夷元威逼的视线下,谢清清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这事:“哈哈,是啊嫂子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这辈子脑筋都没转这么快过:“礼物我放在我哥那了,你回头跟我哥要就行了!”
都是她哥惹的祸,让她哥自己解决去吧。
谢夷元听话题又绕到了自己身上,用气音答了:“嗯。”
随后揽过陈真仪,嗓音低沉:“晚上想吃点什么?”
气流声在她耳廓打转,酥酥痒痒地。
揽着她的手也不安分,指尖在她胳膊上点来点去。
陈真仪怀疑谢夷元在勾引自己。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警告这人:“安分一点。”
青天白日的,要点脸吧。
谢夷元无可无不可地“哦”了一声,揽着她肩膀的手滑向她的腰,话里听不出喜怒。
“你不让我牵你,我才这样的。”
话里话外,都把锅甩给了陈真仪。
陈真仪觉得男人比自己作多了,那狗屁作者怎么只骂她是作精不骂谢夷元?
歧视配角是吧。
陈真仪懒得哄他,假装没听见这话,答了谢夷元前一问:“我想吃黄瓜拌海蜇。”
谢清清见他俩俨然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自觉使命已经完成,谢夷元应该已经消气了。
故而也凑上来点菜:“哥,我要吃红烧牛肉。”
然后就听见了自家亲哥非常冷漠的一个字:“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谢清清不仅不滚,还要故意坐在陈真仪旁边吃饭。
今天谢父谢母不在家,谢清清在饭桌上格外放肆。
她早就发现了亲哥在陈真仪面前能有多装,谢夷元就是心里快怄死了,当着陈真仪的面,他照样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流放”之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嫂子嫂子,你尝尝这个,这碟卤味是从城东那家饭店里买回来的,味道特别正。”
“嫂子嫂子,吃完饭我带你去大院里逛逛认识一下邻居吧。”
“嫂子嫂子,你平时在家都有什么爱好呀?”
……
一顿饭下来,坐在陈真仪另一只手边的谢夷元甚至没找到机会插进她俩之间的对话。
二胎就是烦。
谢夷元放下筷子,对谢清清没有半点客气。
“你吃完了么?”
谢清清点了点脑袋,转过头去问陈真仪。
“嫂子,你吃完了么?吃完了我们出去散步消食吧。”
她看着谢夷元眼里的火气,更卖力开始黏着陈真仪了,拉着陈真仪就往大院里走。
陈真仪不想去,前些天谢夷元想拉她去就没拉动她。
陈真仪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就在这待一年,没必要多费心神去记一些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
但谢清清手劲实在太大了!
陈真仪死活挣脱不开,谢夷元又在一旁看热闹不帮她。
陈真仪最后不得不被谢清清带着,拎着点心挨家挨户去认人。
“婶子,这是我嫂子,姓陈,这包点心给您。以后我嫂子有什么事您多照顾。”
“姨,好久不见呀,我哥前两天不是结婚了嘛,还没跟大伙见过。”
“对对,这就是我嫂子,叫陈真仪。”
……
邻居对她的态度都意外的友好。
认完一圈人,陈真仪回到家时,脸都笑僵了。
不顾形象往床上一倒,谢夷元站在床边好整以暇看着他。
“有这么累?”
一听谢夷元这风凉话,陈真仪就窝火。
“废话,又不是你去,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完,就感觉身边的被子又塌陷下去一块,下一秒后腰就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谢夷元骨节分明的手很有耐心地替她揉着腰窝。
“总要认一圈人的,以后我要是工作不在家,家里又没有人,你出了什么急事就去找她们帮忙。”
他提前都跟那些邻居打过招呼了,只要陈真仪开口,不是太过分的忙都会施以援手的。
陈真仪还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良心。
陈真仪听不见他的腹诽,自顾自抱怨:“没必要,等我搬走了……”
她腰上的手忽然停了,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翻了个面,被迫面对面对上了谢夷元深邃的眼神。
第六感提醒着陈真仪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作死。
她有些紧张地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搬走:“因为我之后读大学的话,平时肯定要住在宿舍嘛。”
谢夷元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环住了她的腰,两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里,亲密无间。
他说话时,故意挨着她的肌肤,头发蹭她痒痒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还想跟我离婚之后搬走呢。”
谢夷元说不清楚自己连日来的不安感究竟从何而来。
明明已经娶到了陈真仪,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进行。
可他总隐隐觉得事情正在他无法察觉的角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真仪被戳穿了心思也半点不慌张,没有证据的事情,谢夷元总不能当思想警察吧。
一个念头就给她定罪判罚。
不过,她连自己产生了这个念头都不会承认,不然谢夷元今晚八成又要不依不饶。
“谢夷元,你是不是很想和我离婚,很期待被我抛弃?不然你老提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做什么。”
陈真仪决定恶人先告状。
谢夷元趴在她颈窝,每次一说话湿热的气息就在她脖颈的肌肤处流连。
“没有,宝宝。我只是没什么安全感,你的身边总是有太多人。”
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是明里暗里击退了多少对陈真仪不怀好意的男人,才终于获得了现在这个能够光明正大站在陈真仪身边的身份。
这种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不安一开始靠着结婚证得到了片刻安慰,然而这薄薄的安全感,在结婚当夜被陈真仪的那句“离婚”撕开了一个口子。
是啊,能结婚就能离婚。
陈真仪没想到在“恶人先告状”这么小众的赛道上,居然还有谢夷元跟自己挤。
他那些横七竖八的桃花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竟然还有脸数落她“不安于室”?!
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
眼看着谢夷元又要开始絮絮叨叨他的怨夫发言,累了一整天的陈真仪实在抽不出心力跟他争辩。
她敷衍地反抱住谢夷元:“放心吧,军婚嘛,只要你没犯错,你不愿意离婚的话我也没办法跟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