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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是在医院。
腹部平坦坠疼,孩子已经没了。
也许是知道来这个世界无法幸福,索性选择离开。
也......挺好的。
乌沄掩下心头的闷疼,在脑海中问:“系统,你回来了吗?”
系统没出声。
她又自顾自说着:“当初完成任务我说要留在这个世界留在顾轻酌身边,我后悔了。我想跟你一起脱离此世界,淡化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和情感。”
“嗯。”系统终于矜持冷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问,“那你想怎么离开,想要什么死法,什么时候死?都可以自行选择,我会帮你策划,死亡时我提前帮你剥离灵魂,留下尸身,不会让你感到痛。”
乌沄来到窗边,看着脚下二十几层楼的恐怖高度,和底下密密麻麻的行人,行了一个谢幕礼。
她轻声道:“那就在十日后,用最宏大,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方式死去,为奶奶洗清冤屈,为我向这个世界的万物告别,为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谢幕。”
交代完这些事,乌沄一直一个人住在病房。
顾轻酌连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
而由于不完全流产,她持续性腹痛,还断断续续发起了烧。
强撑着身体去妇产科预约清宫残留物时,却被告知妇产科医生最近都没空。
“最近医院来了个大人物,他爱人怀了二胎,就是被气得胎像不稳,他担心坏了,特意召集各大妇产科医生组织专家团,帮给她养胎。”
“所以都没空给你清宫手术,你要么先去排队领个止痛药吃吃得了,过段时间再手术,要么赶紧换家医院。”
乌沄实在疼得厉害,只能先去买药吃。
排队时,却听到护士继续议论。
“那大人物又高又帅就算了,还宠妻,宠妻就算了,还爱子,之前是在儿科那边,他儿子过敏住院,他一直寸步不离照顾,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嗐,当初结婚就花费十亿,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他爱人命真好,不像很多人,流产一个人,看病一个人,住院一个人,排队也是带病自己上......”
乌沄抿了抿唇,猜出她们谈论的是谁了。
顾母的到来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乌沄正愣神,顾母就冲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指着她破口大骂:
“我正找你呢,没想到竟然还敢跑医院来。
“怎么?毒妇还想来害我乖孙?
“我看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就是嫉妒,故意想害我家轻酌断子绝孙!”
顾母是乡下出身,单亲把顾轻酌养大。
即便这些年富贵了,很多脾性却是难改。
以前她对乌沄态度就一般。
后来顾轻酌发家,更是觉得乌沄配不上自家儿子。
偏偏儿子当初还为了娶乌沄忤逆自己,还不生孩子。
自从知道顾轻酌有私生子,一颗心直接偏到宝贝孙子身上,她视小南瓜视如眼珠子。
她薅着乌沄的头发泄恨。
乌沄身体虚弱,哪里抵抗得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怎么了这是?当小三被打了?”
“好像还想害死人家宝贝孙子。”
“貌似害的就是那对大人物夫妻的小孩......”
乌沄深吸口气,反手想薅住顾母的头发以暴制暴,就被捏住手腕。
她抬头,看到了顾轻酌。
他长身鹤立,依旧是以前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只是旁边站着乔翘,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她面色红润,养胎养得很到位。
显得此时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乌沄更加狼狈。
顾轻酌将人都打发走:“妈,你和乔翘先去看看小南瓜,他想你这个奶奶了。”
顾母立马眉开眼笑,牵着又给她怀上第二胎孙子的乔翘离开。
顾轻酌见乌沄面色青白,还是没忍心追究她害小南瓜的事,语气温和:“你怎么在这里?”
但乌沄没说话。
他又继续道:
“算了,反正我不会再给你伤害小南瓜的机会。
“只是小南瓜受惊在先,过敏在后,全是你和你奶奶导致的。
“我舍不得罚你,但你作为儿童心理专家,必须负责对他心理干预,帮他走出你奶奶死在他眼前的阴影。”
乌沄觉得有些荒谬:“让我给仇人心理干预,你不怕我又害他一次?”
“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以后会好好教的,你何必揪着不放?”顾轻酌有些不耐,“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我就让你的朋友......”
朋友......
乌沄攥紧了手指。
以前的顾轻酌,甚至会精心跟她一起准备给朋友的生日礼物。
现在,他却用朋友威胁。
也是。
为了那对母子,他连她和奶奶都不在乎。
又怎么会在意她的朋友。
她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但她的朋友们还在这里。
她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只能低头轻声应道:“好。”
可等她和那个所谓的五岁小男孩面对面时,发现他比她想象的更加恶劣。
他大名叫顾潇。
顾轻酌不在,他就嘻嘻哈哈说自己就是故意把乌奶奶骗进铁皮屋反锁的。
“那个老不死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呢,我听到了,原来跟你这个坏女人有关,那我更不能放她出来了。
“你是不是很生气?可能怎么办呢?谁叫爸爸最疼我......”
乌沄死死掐着手心,才抑制住想给这个坏种一巴掌的心。
她将视线移向桌底,用以转移注意力。
那里装着一枚隐形摄像头。
这些毫无遮掩的自白,终会让奶奶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