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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尧惊恐地把她推到门外，厌恶又嫌弃。
「纪蓉，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才几岁，就做这种事情，我真是后悔救了你!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我要和路清盈结婚了，你识相的话就滚远点!」
纪蓉怯怯地问他：「你嫌弃我家庭条件不好，嫌弃我做过陪酒，对不对？」
周尧直截了当：「对!你比不上路清盈一根头发丝!」
本以为纪蓉会从此放弃，保留我们之间单纯的资助与被资助关系。
结果第二天，纪蓉就翻过了跨海大桥的栏杆。
我和周尧闻讯赶去，就看见纪蓉穿着一身白裙，倔强地不肯接受援手。
看见我们，她露出倔强的微笑。
「路清盈，我输了。」
「但我不是输给你，是输在这个世界的起跑线上，输在投胎上。」
我靠近两步，想拉她下来，却被哥哥拦住护在身后。
纪蓉笑得更难看了，眼里闪着疯狂的嫉妒。
「你看，你才靠近两步，你哥哥就紧张得不得了，他把你当宝贝一样护着。我呢？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爸妈都不爱我，弟弟还把我当保姆!不......保姆都比我好!」
「我不仅没有工资，长到十八岁还要被他们买掉回血，谁能帮我？」
「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别人爱上我，可是就因为出生，我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围观路人感叹她多么可怜，连周尧都动容了。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要让纪蓉下来。
「我下来，你就不和路清盈结婚吗？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她在趁火打劫，我拉了拉周尧的衣角，他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人命关天，你能不能别吃醋了？！」
转头对纪蓉说：「可以，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了!你先下来!」
纪蓉垂下眼睑，对我露出不屑和胜券在握的表情，嘴里却说：「我不要偏爱和怜悯，我要的是公平。」
「路清盈，我是输在起跑线上，但我会努力和你站在一个高度，和你公平竞争!」
说完她抬腿准备翻越栏杆回来。
突然间，她脚下一滑。
周尧扑过去，要跳下大海救他，被路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纪蓉却死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纪蓉自作自受。
非要找一个人为她的死亡负责，那也轮不到我。
该死的是周尧才对。
我将伪造的康复证明扔进碎纸机。
身后的男人缓步靠近，手里的镰刀闪着寒光。
「考虑好了吗？跟我合作，杀掉周尧，作为交换，我会让你以全新的身份在这世间活下去。」
我讨价还价：「那我还要再加一个条件，帮我救活我奶奶。」
巫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和周尧同为死神，势不两立，又不能亲自动手，所以这几年一直在劝我合作。
想借刀杀人，逼周尧动手，再用破坏投胎和凡人寿数的理由，禀告上去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的抑郁症并没有好，只是为了保护周尧，找借口消除他的心理负担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寻死。
可惜了，现在看来，周尧他不配。
眼看快要十二点，我洗漱收拾准备休息。
泡澡时，浴室四周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我警觉地回头，突然，玻璃「砰」地炸开，碎片飞溅。
我只觉得脖子上温温热热，伸手一摸，一片碎玻璃已经扎到了我的颈动脉。
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染红了。
周尧悠哉悠哉地进来，看着我痛苦挣扎。
「路清盈，你以为我是真爱你吗？还拯救你？」
「在你逼得纪蓉跳海的时候，我就看透你的虚伪了。她说得对，你不就是会投胎？你拥有那么多东西，在爱情上让让她又能怎样？如果你早点答应退婚，别吃醋拖延时间，她也不至于掉下去!」
「我当初不让你自杀，留你一命，就是为了让你给纪蓉赎罪。」
「怎么样，抑郁症康复却不得不死的感觉不好受吧？」
濒死之际，我看到了他身边灵魂状态的纪蓉。
她靠近我，笑得天真。
「路清盈，你这辈子享受够了，就安心地去吧。我会替你和周尧幸福一辈子的。」
看着我渐渐失去血色，他们放声大笑。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一个身影死死盯着他们，记录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