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我根本听不清许菱在说什么。

贪婪吮吸着新鲜空气,肺部火辣辣的痛感才慢慢消失。

许菱就站在边上看着,眼底带着病态的满足。

我意识到许菱根本就不正常。

常年的心里不平衡加上病态的嫉妒心,她的心理状态已经超乎常人,整个人偏执又扭曲。

我后悔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该选择自己处理,也不该贸然选择离婚。

许菱根本就是个疯子,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回到顾家别墅来,根本就是羊入虎穴。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刚才长时间的缺氧有些沙哑难听。

许菱却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你凭什么总是那么完美呢?明明你跟我一样,身体里流淌的,都是杜建国跟许艳梅两个卑贱之人的鲜血啊。”

“不过没关系,等我顶替了你的身份,成为了顾太太,我会代替你回到沈家,以沈家大小姐的身份继承神域集团的一切。”

“到时候顾家跟沈家,就都落到我手里了。”

“有了这两座庞然大物为我保驾护航,我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

“这世上将不会再有人瞧不起我,杜建国也只能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他一条生路,施舍他一口饭吃,至于顾家那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以后也只能把我当祖宗供起来!”

“哈哈哈!这个世界都是属于我的!”

我听着许菱疯疯癫癫的话,眼眸蓦然瞪大。

原本我以为许菱跟顾司白做这一切是因为他们相爱。

只是因为许菱的身份低微跟顾家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才想要利用我的身份。

现在我终于明白,顾太太这个身份对许菱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想要的,是“沈姣”这个身份背后所代表的神域集团!

如果他们的野心真的这么大,那许菱说的的确没错。

我选不选择离婚对他们的计划都无足轻重。

毕竟我跟顾司白现在还是夫妻关系许菱也已经跟顾司白在一起了。

我跟顾司白的婚姻关系从来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阻碍。

我这个人才是。

意识到这一点,一股恐惧笼罩在我的心头。

如果许菱说的是真的,那一如许菱所说,她想要替代我简直易如反掌!

我们两个不管是长相还是血缘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至于性格习惯,顾司白肯定会乐意替她遮掩。

毕竟不会有人想得到会有丈夫为了小情人杀死妻子再让情人取而代之。

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这一刻我的求生欲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必须要尽快将这一切真相告知给妈妈还有爷爷知道!

就算我不是他们的亲生血脉,可这些年他们待我如珠如宝,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神域集团落入许菱跟顾司白的手里!

这两个人丧心病狂,谁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想逃吗?”

许菱从我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不对,她双手环胸,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沈姣,你根本无路可逃。”

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真相我本就受到巨大冲击,许菱又像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一边虎视眈眈。

我的理智忽然绷断,一个纵身扑向许菱,红着眼怒骂:“你这个疯子!调换了我的人是杜建国,赶走你的人也是杜建国,这跟妈妈有什么关系!”

许菱没想到我会忽然动手,猝不及防被我扑倒,脑袋撞到了茶几一角。

“啊——”

许菱发出凄厉的惨叫。

“许小姐!”

躲在暗中的人听到许菱的惨叫一个个全都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我如遭雷击。

这些人都是顾司白派来保护我的。

可刚才我差点被许菱掐死这些人都没有出现,现在只因为许菱尖叫了一声就着急忙慌地冲了过来。

显然在他们眼底,许菱比我更重要。

而这也代表了顾司白的态度。

纵然从得知真相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知道顾司白对我的爱意都是假的,我们之间只有欺骗。

但这些细节一一呈现,我终于心死。

这下连一点期待都不敢再有,因为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许小姐没事吧?”

那些人胡乱把我推开,手忙脚乱去检查许菱的情况。

我回过神来,发觉这是一个逃走的好机会,迅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

眼见着大门就在眼前,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出大门,后脑忽然一痛。

意识陷进黑暗中的前一秒,我听到一个保镖轻声喊了一句“顾少”。

顾少。

顾司白。

居然是他,葬送了我唯一的希望。

这就是我暗恋了许多年的男人。

我想扭头看一眼,但整个人已经无力软软倒了下去。

......

我被铁链碰撞的声音吵醒。

一睁眼就看到我的一只手一只脚被铁链拴住,铁链的另一端被嵌进了墙体。

我认出这是顾司白别墅的地下室,眼底满是惊恐。

这里没有任何电子产品,连个窗户都没有,我甚至无法分辨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距离我被打晕已经过去了多久。

“有人吗?”

我摇晃着铁链,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必须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许菱是否已经替代了变成了“沈姣”。

“有没有人!”

“有人吗?”

我奋力大喊着,铁链的声音跟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着有一种绝望的凄厉感。

地下室的房间里除开一张床以及角落的马桶洗手池之外什么都没有,我跌跌撞撞地起身,扯着铁链试图走到门口去拉门,但这铁链的长度像是故意的,只能让我堪堪停在门口的位置。

距离门把手只有一步之遥。

对我来说却犹如天堑。

“有人吗!来人啊!”

我呼喊得更加大声。

但整个地下室安静得好似一个棺材,除开我的声音根本听不到半点人声。

我的声音很快嘶哑。

嗓子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生理口渴让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视线在里面逡巡着,终于在门口的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些食物还有水。

我盯着那些东西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咔嚓”一声,门忽然毫无预兆地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