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所有喧嚣、讥讽、幸灾乐祸的表情，全部凝固在了脸上。
林萧萧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寸寸皲裂。
“陆......陆总。”
“你叫她什么？老板？！”
陆景然连眼神都不想给她一个。
刚才要不是被这帮废物围着过不来，他早就站到老板身边了。
我又不让他动手，他就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此时，他急忙跟我解释。
“老板，我刚才说的在考虑，就是告诉林小姐不行的意思，想到她理解错了。”
“如今请您定夺，和林家的合作，我们要不要开展？”
说完，他才起身看向林萧萧等人，每一个字都分外清晰。
“这位就是我们‘夜幕’集团唯一的创始人‘W’。”
“不可能！陆总，您不才是‘W’吗？”
林萧萧此时如同疯了一样。
陆景然肃穆道：“林小姐，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只是‘夜幕’的负责人，苏总才是真正的‘W’。”
他的话，在每个人脑中炸开。
刚才还优越感爆棚，对我评头论足的众人，此时下意识纷纷后退。
惊恐地远离还处在石化状态的林萧萧。
而林萧萧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她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炫耀，想起了要让我跪下给她擦鞋的“施舍”。
那些话，此刻都变成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些嘲讽我的人，此刻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点头哈腰地凑了过来。
“苏小姐！不！苏总！您竟然是‘夜幕’的老板？！”
“我就说！我就说苏总当年就不是池中之物！这气质！这风范！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苏姐，您还记得我吗？当年我还给您递过文件！您现在真是......太给我们争光了！”
恭维声此起彼伏，比刚才捧林萧萧时，肉麻百倍。
他们全然忘了，几分钟前，他们还在用怎样刻薄的语言评价我。
林萧萧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而厉骁。
他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很快，竟然就变成了一种近乎病态的满意和骄傲。
“好。”
他看着我，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苏挽，你果然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这么多年，他依旧偏执地认为，我是依附于他的。
我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闹剧，只觉得无比乏味。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了拍卖师激动的声音。
“下面，是本次峰会的压轴项目！欧洲之星风投项目的最终合作权！起拍价，五亿！”
把风投当场拍卖的，也是少见。
但这次的主办方脑子比较抽筋。
厉骁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他的公司已经岌岌可危，如果这次竞争不成功，就只能宣布破产，回到厉家，任由那些族老摆布。
所以他势在必得。
价格一路飙升。
“八亿！”
“九亿！”
价格一路飙升，竞价进入了白热化。
“十五亿！”
厉骁说出这个数字时双眼赤红。
他倾尽了所有，这是他能拿出的所有资金。
对手犹豫片刻后，最终放弃。
拍卖场开始倒数。
“十亿一次！”
“十亿两次！”
厉骁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就在落槌的最后一刻。
我身后的助理，平静地举起了号牌。
“二十亿。”
清冷的两个字，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厉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转头，目眦尽裂地瞪着我。
“苏挽！你什么意思？！”
我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厉总，商场如战场。”
“价高者得，不是吗？”
“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起身两步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嘶哑。
“苏挽，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怪？”我挑了挑眉头，不理解他从哪看出来的。
“你怪我踹了你！你当年爱我至深，而我却因为联姻，要跟你分手，对不对？”
爱他至深？
我差点笑出来。
我从来都没爱过他。
不等我说话，林萧萧就冲过来，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她拉住了厉骁的手。
“阿骁，她爱的是厉家的钱！”
厉骁根本不理她，只是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点头：“她说得对。”
厉骁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他不肯信，甚至还拿出我当年为了让他戒掉网瘾，陪他在网吧待了三天三夜。
为了替他挡下仇家寻仇的刀子，后背留下一道长疤，差点死了的事来反驳我。
“苏挽，你忘了当初为我做过什么了吗？”
“如果你不爱我！你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苏挽！你别骗自己了！”
看着他天真到可笑的模样，我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厉骁，我当年肯为你卖命。”
“不是因为我爱你。”
“是因为你哥，给我开了个好价钱。”
我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准备下楼去参加晚会。
而我转身时，包厢门开了。
厉深缓步走入，自然而然地站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