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见众人都离开了景仁宫,原本还恭敬的表情转变成冷嘲之色。
“华妃如此不知尊卑,也不过仗着娘家罢了,您才是皇上的正妻,她不过是妾室。”
知道剪秋是在安慰自己,皇后继续抚摸着手中的白玉如意,低头悠悠的开口。
"华妃娘家势大,仗着家势耀武扬威,只是她又能得意到几时呢,新人就要入宫,华妃那醋劲,有她自己难受的。"
剪秋心中知晓,此次选秀皇上可是挑了好几位格外出挑,姿容过人的秀女。
其中有满蒙有身份贵重的博尔济吉特氏,和富察氏;汉军旗有父亲官位颇高的沈眉庄,还有那眉眼与纯元皇后五分相似的甄嬛。
这一次要入宫的新人可谓是卧虎藏龙,各有千秋,只怕华妃有的是烦心事了。
周宁海刚出景仁宫的大门,在殿内老实巴交的模样瞬间变了,又恢复成翊坤宫大总管,紫禁城太监二把手的嚣张气焰。
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翊坤宫,对着颂芝将皇后的话复述了一遍。
两人面露不屑的嘲讽了皇后这个老妇一通,又嘀咕了起来。
“皇上选秀,娘娘心里头不痛快今早上才这样,可恨皇后还让娘娘负责选秀的事宜,真是讨厌。”
颂芝拽着小手绢,目光带着恼恨的望着景仁宫的方向,为自家娘娘愤愤不平。
周宁海则要更淡定些,只是眸光有些阴沉的扫视下人房。
“那个福子不是个老实的,前晚上皇上来的时候竟然当着娘娘的面就对皇上眉来眼去的。”
“偏还是皇后送来的,娘娘又不肯处理了她。”
“这有什么,你最会这样细碎折磨人的功夫,她学不乖,颂芝姑姑好好教她也就罢了。”
周宁海哄着气鼓鼓的颂芝,叫她气消了些,随后又探头瞧殿内的动静。
“娘娘还睡着呢?”
颂芝点点头,目中露着忧愁之色,轻声道:“我去盯着小厨房的菜,娘娘睡得不好,人都憔悴了,午膳要格外加两道娘娘爱吃的菜。”
周宁海点头,娘娘身子不爽利,他们这些奴才就得替娘娘去盯着事儿,别叫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娘娘。
时兰躺在床榻上,仔细回想着甄嬛传这个时候要发生什么,同时在脑海里不断地尝试自己有没有系统、空间之类的金手指。
经过她半个时辰的深情呼唤,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金手指。
时兰有点泄气,但也很快的接受了现实,反正她是孤儿,在哪过都一样,而且华妃过的日子可是后宫妃嫔里头一份的奢靡。
只是想到华妃下线的时间,时兰猛地一哆嗦,剧里的华妃和年家最后的结局实在是太惨了,她可不要过这样的结局。
但是看过解说的时兰非常清楚,华妃倒台不仅是她在后宫兴风作浪,年羹尧的功高震主和麾下之人欺君罔上才是最致命之处。
只是华妃的骄矜嚣张也不是一两日,若她立刻谨小慎微起来,只怕皇帝立刻会找萨满给她驱邪。
而且依照年羹尧嚣张跋扈的个性,只怕自己上午告知年氏一族的结局,下午他就起兵造反了。
时兰觉得自己的头好痛,如果只是保全自己的小命,依照皇帝对华妃的愧疚和情谊自然是没问题。
只是失去了年氏一族的华妃就如同被砍了爪子拔掉牙齿的老虎,如何能在群狼环伺的后宫里生活?
只怕积怨甚深的六宫妃嫔绝不会给她一天好日子过。
时兰想了很久,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就听见纱幔外面传来了尖细轻柔的呼唤。
“娘娘,该用午膳了,您早膳都还未用,午膳再不用些就要伤了身子了。”
时兰的肚子适时的发出了咕噜的声音,于是也就不再多想,伸出一只修长莹润的手,被颂芝扶起。
换了灵魂的华妃自然不会再选择吃饭都还穿戴富贵的衣饰,繁复沉重不说,穿戴好只怕饭菜都凉了。
虽然时兰知道,翊坤宫的人不可能让华妃吃冷饭冷菜,但她也是真的饿了,让颂芝替自己换了身简单的衣饰就入座吃饭。
华妃的膳桌是一张紫檀木嵌螺钿的八仙桌,桌面光可鉴人,四角包着錾刻福寿纹的鎏金铜角。
桌上摆着十二道时令珍馐,盛在成套的珐琅彩瓷碟里,碟边描着金,衬得菜肴愈发精致。
颂芝见自己主子神色依旧恹恹地,伶俐的开始吹嘘着桌上的菜肴,什么燕窝鸡丝、蟹粉狮子头、樱桃肉、鹅油酥卷、玫瑰茯苓糕、火腿鲜笋汤、冰糖炖雪梨,都是大厨精心制作。
银箸玉匙搁在缠枝莲纹的筷枕上,一旁的金盏里盛着玫瑰露,杯壁凝着细细的水珠,显然是用冰镇过的。
整张桌子华贵非常,连盛菜的碟子底下都垫着掐丝珐琅的温盘,确保菜肴不会凉得太快。
食物的香气混着欢宜香的气息,在殿内缓缓浮动,奢靡至极。
时兰的泪水可耻的从嘴角滑落,这么精致又香气诱人的菜,她只在影视道具里看过,还只能看到,闻不到味儿。
吃饭、擦嘴都有人伺候着,虽然是八月,殿内还放了大冰块,即使点着香也毫无燥热之感。
这样的日子不就是时兰梦里的奢侈生活吗?
不行,她一定要将这样奢侈的日子过到自己咽气的那一天,不然等到华妃倒台的那一日,便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这样想着,时兰装模作样的将颂芝夹到碟子里的菜吃了,姿态矫揉造作。
她眼前猛地一亮,好吃!
颂芝见自家娘娘胃口大开,心里也高兴极了,接连推荐了两道新菜,让时兰吃的眼前一亮又一亮。
可恶的封建社会啊,这样的日子谁过谁知道,太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