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不动声色的用力拧了一下大腿,疼的泪水都快飙出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没有出现幻觉,小姐…小姐好似真的快幡然醒悟了。
看着连珠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宋晚意完全能理解她现在的情绪。
漫不经心的拆掉头发上的发髻,语气淡然:“说到底,是秦砚霖配不上我,毕竟,国公府不是以前,谁依附谁,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既然秦砚霖没有真心待我,那我又何苦热脸贴冷屁股,他们先前从我这诓骗去的好处,我日后一一夺回来。”
连珠:苍天有眼!
连忙吸了口鼻涕,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泪眼蒙眬小心的询问着:“小姐,您要如何做!”
宋晚意并未直接应答,反倒开口:“我要沐浴更衣,你去准备些热水,将衣柜里那些显老的衣裳通通都丢掉,留下大红色,还有一些浅色衣服即可。”
这样的着衣打扮,她是一秒都不想看到。
连珠虽心疼自家小姐那一柜子的衣服被丢,毕竟那些布料都是极好的,拿去市面变卖,还能赚不少的钱呢。
但小姐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觉悟,绝不能因自己的一番话,让小姐改变主意,当即乖巧行了一礼:“是。”
连珠前脚刚踏出去,宋晚意后一秒便后悔叫住连珠:“罢了,那些衣物也是上等的材料所制,丢了怪可惜的,你晚些将其打包,卖出去更换些银子,所置换来的银子,买些粮食,布施给那些吃不起饭的百姓吧。”
与其浪费,倒不如行善积德,总比喂了白眼狼的好。
“是。”连珠脸上的笑意更甚,笑呵呵的朝外跑去。
若论心善,这京城中还没有哪家能比得过自家小姐。
只怨世子爷这个负心汉,放着顶顶好的小姐不要,偏生要与那不知廉耻的柳絮苟合。
若不是小姐心善,柳絮当真还配不上她叫一声表小姐呢。
虽没有下人帮衬,连珠手脚伶俐,不过片刻功夫便完成了宋晚意交代的事宜。
宋晚意泡在温水之中,把脸上的浓妆艳抹卸了去,露出了一张不施粉黛,明眸皓齿的脸蛋。
只是因长期将胭脂俗粉贴在脸上,导致脸上皮肤粗糙了些,好在并未影响到这张脸的美感。
宋晚意惬意的靠在木桶壁上,闭着眼,享受着连珠的按摩手法。
唉!这才是人生。
洗完澡过后,为配上这张娇俏灵动的小脸,宋晚意亲自动手为自己搭配有效穿搭。
即便是连珠,也不免被宋晚意最后的成品惊艳的挪不开眼。
宋晚意站在全身铜镜前,笑意盈盈的欣赏着自己的装扮。
镜中的人儿一双剪水秋眸盈盈含光,恰似星河坠入深潭,流转间便教万物失色。
鬓边珍珠步摇轻颤,柳叶眉下琼鼻微挺,唇若点绛,浅笑时梨涡轻旋,教人想起春日枝头半开的海棠。
一袭水蓝襦裙层层叠叠,外披鲛绡纱衣如烟似雾,衣袂缀着流云暗纹。
每走一步,裙摆便漾开粼粼波光,恍若将江南烟雨裹进了裙裾。
发间簪着青玉玉兰,衬得肌肤胜雪,整个人宛如从水墨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一颦一笑皆令群芳暗妒,满室生辉。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缠在额头上的纱布,上面还渗透出了些血迹。
宋晚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跟柳絮之间的账可不是两巴掌一脚的事。
先前柳絮欠她的,可是要一定还的。
连珠惊艳都挪不开眼,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家小姐。
现在卯足了精神,就该算账了。
宋晚意让连珠将原主拿嫁妆补贴国公府的账本取了来,并且还特意交代,给放置嫁妆的库房换个牢固一些的锁,多花些钱无碍,只要能防住吸血鬼就成。
半天时间,连珠就将宋晚意交代好的全都办妥。
“小姐,这是库房的钥匙,还有近年来,嫁妆支出的账本,您请过目。”
厚厚一沓账本摆在宋晚意跟前。
上辈子身为千年古武唯一继承人,宋晚意所学的技能几乎为百分百完美,过账这种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一目十行,细致入微的将近年来嫁妆之初的总和归纳了出来,用时不过一个时辰。
在一旁贴身伺候的连珠,瞧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她虽不是打小便贴身伺候小姐,可在小姐十六岁时,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贴身伺候的小姐,她还从未见过小姐算账,管账。
最让她震惊的,是这么多数目,小姐无需拨弄算盘,便轻而易举的算了出来。
近年来,她明面上虽并未反对过小姐做任何事,但背地里还是会偷偷计数。
想瞧瞧国公府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胃口,吃穿小姐的嫁妆。
即便她记得没有这么精准,但也和小姐上的大差不差。
宋晚意看着账目上的支出,双眼微眯,眼底是止不住的怒意。
单算国公府主子们的花销,一年是六千两白银。
其次,还有下人们的月例,一个人能拿到二两到三两不等,一些位分较高的嬷嬷,能拿到四两到六两。
照例来说,一般小规模的国公府,下人的总数约在50~100人。
特别是秦家已经失势,仅凭国公府老夫人和秦砚霖两人的俸禄,根本无法支撑国公府一月的大量开销,更别说还要养活将近50~100的下人。
偏生,国公府这群人又是死要面子的,即便是落魄了,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咬一咬牙,府中的下人已经拓展到了100~200人。
仅凭国公府老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就有四位。
下人一个月的月例还有赏赐开销高达612两白银,一年就高达7344两白银。
国公府落魄八来年,这些年来,依仗的是老国公等人先辈遗留下来的遗产。
早就已经被国公府老夫人等人,挥霍一空。
正当国公府濒临破裂时,恰好原主这个大冤种出现了。
国公府老夫人正是瞧上了原主是首富之女的身份,这才暗中胁迫秦砚霖蓄意靠近。
这一来二去,便让原主顺理成章的入了国公府。
宋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