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霖红了眼,尚未看清来人,不顾及身上疼痛,凭着感觉就扣上了靠近那人的喉咙。
昨夜的奢靡场景历历在目,恨不得将眼前人直直掐死。
省得日后,丢了国公府,和他世子爷秦砚霖的颜面。
被秦砚霖一句“荡妇”吓了一跳的柳絮还未反应过来,纤细的脖子就被人用蛮力抠住。
很快,柳絮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一时呼吸不过来,手中的秀帕也随之掉落在地。
在旁伺候的蝶儿,吓得脸色一白,忙上前想要帮柳絮挣脱开秦砚霖的掌㧽。
“ 爷,您快住手,这是我家小姐啊!”
秦砚霖早已被昨夜的场景刺激的有些精神崩溃,错把柳絮当成宋晚意,这会只想着心中泄愤。
“我秦砚霖从未对不起你,你居然敢做出这等下贱手段,当着我的面,与其他男子卿卿我我,苟合。”
一番话,吓得柳絮主仆二人更是魂飞魄散。
柳絮挣扎着,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霖…霖哥哥,是我啊,絮絮!”
秦砚霖思绪回笼,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并非宋晚意,而是与她情投意合的表妹柳絮,连忙松开了手。
柳絮双腿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大口的喘着气,泪眼朦胧,我见犹怜的望着床上,还未消化完的秦砚霖。
蝶儿上前担忧搀扶住柳絮:“小姐,您没事吧。”
说罢,又红了眼眶,仰头看着秦砚霖,为柳絮打抱不平:“世子爷,自打您被抬进门的一刻起,小姐心疼的直落泪,寸步不离的照顾您。
结果您一醒来,就这般欺凌小姐,甚至口不择言,用如此恶毒的话谩骂小姐,您先前对我家小姐的那些承诺,莫不是空口无凭。”
柳絮苍白的小脸,不满的扯了扯蝶儿的衣袖,眼角含泪,不满出言训斥的蝶儿:“蝶儿不可这般同表哥说话!”
说着便身形不稳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砚霖僵硬的转过头,瞧着柳絮脖子上被他捏出的红痕,愧疚涌上心头,惭愧道:“絮絮,我不是有意的。”
伸手便想抓过柳絮。
柳絮吓得瑟缩的后退了几步,生怕秦砚霖再不受控制,对其动手。
在秦砚霖的注视下,深呼吸口气,强行挤出一抹笑,语气虚弱道:“表哥不必自责,还是先养好身上的伤为妙。
刚才姜大夫已经给您瞧过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到骨头,只需好好在床上养上几日便可。”
瞧着柳絮这般模样,秦砚霖心疼不已,心底愈发愧疚。
又突然想起,昨日宋晚意将账房内的所有银票,还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了,府中没什么财物流通。
再加上表妹平日贤惠,也不愿受他人恩惠,身上没有几个银两傍身。
母亲和奶奶为顺宋晚意的意,特意下令,柳絮没有资格支配府中财务,没有他们的授意,一分一毫都拿不到。
府中支出所有的银两必须走财务那边才得以支出。
不禁转头问起柳絮。
“昨日宋晚意将账房内所有值钱的物件全都掳走,你哪里来的钱财,为我请大夫?”
搀扶柳絮的蝶儿红着眼,再度为柳絮打抱不平:“小姐,为了治好您和钱嬷嬷,还得给府中的下人发月例。
昨日便把所有值钱的金银首饰,还有您平日送给小姐,小姐不舍得穿的绫罗绸缎全都变卖。
从昨日到现在,为了节省些,小姐分粒未进。”
听蝶儿这么说,秦砚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发现屋内确实少了不少东西,柳絮身上也穿着一套布料不怎么好的素衣,头上只是别的一根木簪子,没有多余的首饰。
连带着前些日子,他赠予表妹的白玉镯子,这会也消失不见。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秦砚霖心口弥漫。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被摁在地上,被人随意的践踏。
仅是一夜,偌大的国公府居然沦落到需要一个寄住在国公府的表小姐,变卖首饰才得以养活。
一股无力感和愤怒,涌上秦砚霖的心口。
他将所有的问题全都归咎到了宋晚意的身上。
倘若宋晚意昨日安分守己的打理好府中一切,不无理取闹,他也不会这般难堪。
宁愿花个几千两去点一些下贱,出卖躯体,得以谋生的下贱胚子。
也不愿意拿个几十两,几百两,来养活国公府的几百张嘴。
宋晚意身为国公府世子妃,又独揽掌家之权,做这些都理所应当。
而不是需要柳絮变卖首饰,变卖衣物,来维持国公府的体面。
复杂的情绪不断的在秦砚霖身体内喧嚣,秦砚霖深呼吸口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床上站了起来,故作心疼的拉过柳絮的手,语气愧疚。
“絮絮,对不起,都是表哥不好,吓到了你,这两日辛苦你了。”
男人的安慰,好似冲垮了柳絮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
泪水夺眶而出,越流越多。
从未哄过女人的秦砚霖,瞬间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柳絮眼底的泪,温声细语的哄着。
并且保证,会尽早赔偿柳絮更好的首饰,还有绫罗绸缎做衣裳,绝不会委屈了她。
这才勉勉强强把人给哄好。
柳絮强颜欢笑,挤出一抹笑,将秦砚霖搀扶到了床边坐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表哥,我相信你,只是,你为何会顶着一身伤被人抬进来,反倒是姐姐,浑身酒味,还有她身旁的丫鬟,也是一副纵酒过度的模样,这会儿还在阁内休息。”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秦砚霖就来气。
他亲眼目睹,十几个下贱胚子伺候宋晚意喝酒,流连忘返,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纵容身旁的护卫,对他动手。
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盖过昨日受的屈辱,转移话题:“钱嬷嬷伤势如何?”
柳絮见秦砚霖有意隐瞒,也不过的问,而是顺着台阶下,语气失落:“嬷嬷伤势过重,已经无力回天。
只是…钱嬷嬷想最后再见一眼老夫人,花了些银两,就吊着那口气,撑到老夫人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