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最终,祝枝意还是带着女儿坐上了宋寒回家的车。

一想到宋廷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她心里便不舒服。

此刻,她能感受到宋寒周身紧张的气息,还有他不断踩下油门的急切。

祝枝意缓了缓,从后视镜中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道:“宋总,我毕竟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什么都不懂,一会儿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上,结果会让你失望。”

她要提前打预防针,以免后面麻烦上身。

宋寒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我也好奇结果,廷禹对你确实有些特别,那张照片他天天看着,宝贝似的,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祝枝意闭了嘴。

车辆缓缓驶入宋寒的住处,祝枝意牵着女儿的手,心境略微有些触动。

这是她们第一次跟宋寒坐同一辆车,也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家。

幸好他的妻子在国外,否则问题也会变得复杂。

祝依依观察着周围的房屋建设,看着不远处忙碌着的女佣们,两只手攥得紧紧的。

这里还真是奢华,像公主居住的地方。

江恋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站定在宋寒面前汇报:“刚刚女佣突然按铃叫我,说是廷禹突然朝着窗外大喊大叫,也没有具体的文字,只是重复啊啊啊,给她们吓坏了。”

“我赶来的时候,廷禹抱着那个相框,一脚一脚踢着床,别人怎么都拉不住,他就跟魔怔了一样。”

宋寒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会这样?还发生了什么?”

江恋摇头:“他这次是突发症状,我们也看不出缘由,现在他躲在床底下,怎么都不肯出来。”

祝枝意全程听着,没有说话。

宋寒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姿态放低,目光灼灼:“祝小姐,拜托你帮我看看廷禹,哪怕和他说几句话也行。”

祝枝意点头,下一秒道:“既然如此,宋总按照惯例给我一份报酬吧,我也能名正言顺上去看看孩子的情况。”

她想过了,自己也不是医生,既然要做医生的事情,自然是拿钱办事比较好。

这样就算是到时候宋廷禹的妈妈追究起来,她也不需要做更多的解释。

宋寒想也不想立刻回答:“好,我会让陈涵转给你。”

“谢谢宋总。”

祝枝意带着女儿,在江恋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江恋心中一片八卦的火苗,碍于旁边的宋寒在场,只能闭口不言。

祝枝意来到宋廷禹的房间,房间色调是灰色,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几乎都看不见。

江恋指了指床底下,无奈道:“廷禹直挺挺躺在下面,不肯出来。”

祝枝意安抚好女儿在一旁看着,上前走到床边。

她俯身歪头,费力地朝下面看去。

还好今天她穿的是休闲裤装,没有走光风险。

就在她准备双腿屈膝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下来时,一个柔软的靠垫出现在面前。

宋寒道:“用这个。”

于是祝枝意跪在上面,跟宋廷禹黝黑的双眸对上,她刻意拔高了音调:“廷禹,是我啊,你怀里那张照片上的阿姨,我来找你玩了,你从床底下出来好不好?”

没有回应。

祝枝意没有放弃,继续说道:“你不是想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要是不出来,那我走了哦。”

“你把手给我,阿姨带你出去,好不好?”

祝枝意手心朝上,就这么等待着宋廷禹的动作,再没有催促他。

宋廷禹像是终于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假的,于是慢吞吞伸出手,握住了祝枝意的手心。

温暖的手心,让宋廷禹的眼睛一亮。

祝枝意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拉着孩子的手,护着他的头顶,慢慢把人从床底下带了出来。

江恋见状,心里的大石落地。

“原来祝小姐真的可以跟廷禹对话,我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宋寒眸色深沉,蹲下身,把宋廷禹裤子上的灰尘拍掉。

他对上儿子的眼,柔声道:“你要的人来了,还要继续发脾气吗?”

宋廷禹一如既往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祝枝意两只手揉搓着宋廷禹的小手腕,微微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温声道:“廷禹,阿姨今天可以陪你玩很久,开不开心?”

孩子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意味不明。

宋寒哭笑不得,把佣人叫上来,对儿子说道:“去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能跟阿姨玩。”

刚说完,宋廷禹直接抱住了祝枝意的大腿不松手,生怕人跑了一样。

祝枝意也是很震惊,还是耐着性子哄他:“阿姨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跟佣人姐姐去洗澡换衣服吧,这样舒服些。”

宋廷禹终于不情不愿去洗澡了。

江恋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跟宋寒打招呼离开,临走前还跟祝枝意加上了联系方式。

祝枝意跟女儿坐在沙发上等待,那股不自在又卷土重来。

宋寒命令人给她们端来不少水果和糕点,祝依依始终都没有动。

他也没勉强,只是感叹:“廷禹这孩子,也不知怎的,偏偏只听你的话,祝小姐,你对他来说真的很特别。”

祝枝意也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一次,她发现宋廷禹会依赖自己。

她巧妙地回答:“也许是他看我新鲜,过几天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幼儿园里有些孩子也会这样,第一天开学扒拉着我说祝老师我最喜欢你了,等过几天就玩疯了。”

她相信宋廷禹很快也会厌倦自己,毕竟也是小孩子心性,就像对待玩具一样,喜新厌旧。

宋寒两条大长腿向前伸展,一双手后靠在沙发上,偏头望向祝枝意,语气慵懒中又带有一丝幽怨:“祝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你好像很害怕跟我产生联系。我这个人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