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不用麻烦。”迟非晚冷声拒绝。

谢政楼微微俯身,薄唇贴近她耳畔。

迟非晚身体颤了颤,被谢政楼尽收眼底。

他知道,这是迟非晚的敏感区域。

“难道是要我当着嘉树的面,询问你和他的分手进度吗?”

迟非晚看着他。

谢政楼任她打量:“迟老师,走吧。”

迟非晚回头和谢笙说再见:“笙儿,老师先走啦,你在家要好好练习哦。”

回应她的,是两声琴音,刚好是“再见”两个字的音。

谢笙从来不对任何人开口,哪怕是照顾她长大的哥哥。

用琴音代替说话,谢政楼也是第一次见。

他深深地看了迟非晚一眼,迟非晚没在意。

司机将黑色库里南开到门口,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谢政楼很绅士地对迟非晚做了个请的手势。

迟非晚咬牙切齿地上了车。

后排挡板升起,空间骤然变得狭小和私密。

谢政楼的存在感过于强烈,迟非晚不安地往一侧挪了挪,拉开和他的距离。

“进度到哪一步了?”谢政楼问。

迟非晚无端有种自己是他员工的感觉,正在被他盘问项目进展如何。

而谢政楼看起来是那种会把员工骂得狗血淋头的老板。

“我跟他提了,”迟非晚斟酌语言,“但他还没同意。”

“迟小姐,”谢政楼单手支在车窗上,撑着太阳穴看向她,“我可是给你预付了五百万,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我满意。”

哦,不是员工。

是更卑微的乙方。

“我会再想别的办法的。”

“多久?”谢政楼问,“我需要一个明确的期限。”

迟非晚回想起谢嘉树的态度就头疼。

这要她怎么保证?

“不能确定,”迟非晚说,“但是我会尽快。”

谢政楼轻哧:“看来迟小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迟非晚斜睨他:“那不知道谢总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明晚我母亲回来,谢家会有一场家宴,你也来。”

他的母亲......骆大师?

迟非晚心尖微动,谢政楼这可是给了她一个接近骆大师的好机会。

她只需要抓住这个机会,把那封信拿到骆大师面前。

谢政楼:“我母亲是最反对你和嘉树在一起的人。”

迟非晚:“......”

谢政楼无视她僵硬的表情,讽道:“怎么,你还以为让你见婆婆?”

“不知道谢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迟非晚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说,“结婚前如果婆婆对儿媳越是看不顺眼,那么她们成为婆媳的可能性就越大。”

谢政楼玩味地观察她半晌,忽然问:“嘉树知道你还有这样一面吗?”

迟非晚顿了顿,学他的样子靠在车窗上支着脑袋。

“我们小情侣之间如何,就不方便告诉大哥了。”

她又叫他大哥。

她故意的。

谢政楼果然不再问了。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停在音乐学院的校门口。

迟非晚深呼吸一口气:“你故意的吧。”

明明在电梯里那次,他就把她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根本不是这里的学生。

谢政楼好整以暇的模样:“我弟弟的女朋友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这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迟非晚咬牙:“谢谢大哥。”

她开门下车,砰地一声把车门甩上。

反正出租屋离这里也不远,她可以再自己走回去。

库里南扬长而去。

迟非晚刚要走,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哟,这不是迟非晚吗?上次是保时捷,这次就是库里南了,开车的男人一次比一次老,怎么离开迟家几年,堕落成这样了?”

迟非晚眯了眯眼,说话的是尹灿,她身边是迟浅浅。

尹灿捂着嘴笑:“你还不知道吧,你傍大款的事在学校里都传开了!”

迟浅浅眉宇间流露出担忧:“妹妹又不是学校的人,他们怎么能那么说呢?”

尹灿笑容更盛:“之前是作弊,现在是傍大款,迟非晚虽然不是学院的学生,但是整个学院的笑话啊!”

迟非晚双手插兜,面无表情。

迟浅浅怯怯地扯了扯尹灿的胳膊:“算了吧,当年的事,妹妹也算得到惩罚了。”

“傻逼。”

一直不吭声的迟非晚突然开口。

迟浅浅和尹灿反应了会儿,仿佛才听清迟非晚在说什么。

尹灿:“你敢骂我们?”

迟非晚一耸肩:“没啊,我只是在帮姐姐解释生日蛋糕上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尹灿不知道生日那晚的事,一头雾水地问迟浅浅:“什么英文字母?”

迟浅浅脸色涨红,看向迟非晚的柔弱目光变得凌厉。

要不是因为那个蛋糕,她本可以在那晚就和谢嘉树把订婚的事定下来。

结果场面乱了起来,谢嘉树只是安慰了她一句就走了。

偏偏迟浅浅还不敢和尹灿说。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谢嘉树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没什么。”迟浅浅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来。

迟非晚勾唇,没想到迟浅浅为了谢嘉树还挺能忍。

尹灿也没在意,抱着胳膊哼了声:“我们浅浅可是马上就要和谢家二少订婚了,迟非晚,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否则惹怒了谢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傻逼啊。”

“你!”

迟非晚笑:“你不是不清楚我说的什么意思吗,我只是又解释了一遍而已,这么生气干什么?”

尹灿气得抓狂,迟非晚微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哦对了,如果还不明白的话,我很乐意再为你们解答。”

“她除了会说傻逼她还会说什么!”尹灿看着迟非晚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迟浅浅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她搞不懂,为什么迟非晚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能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甚至没有弯过一次她的背脊。

尹灿见迟浅浅情绪不好,安慰道:“浅浅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明天谢二少的母亲就回国了,谢家还专门邀请你参加家宴,就证明谢家肯定是接受你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挑礼物吧。”

听尹灿这么说,迟浅浅心里才好受点。

迟非晚再骄傲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迟家人的宠爱,还有谢家的婚约。

都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