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棠刚才也说了,如果温传宗不同意,就去法院起诉。
他感觉虞燕棠并不只是说说。
温传宗表情倔强,“我不离!”
谢重山温和地问道,“为什么不离呢?是不想还钱吗?”
温传宗:……哪有你这么问的!
谢重山想娶虞燕棠,却只是请人带过话,还没正式提亲,带话的谢二叔又是个嘴紧的,因此知道的人不多,温传宗也不知道,若是知道,肯定得闹起来。
赵民富笑道,“如果是因为钱的事儿,那好办,队里可以先借你,你家慢慢还。”
他是这么想的,虞家给温传宗的钱,温传宗用于上学。
那如果生产队借钱给温传宗还虞家,就等于是借钱给他上学。
这是符合生产队用钱规范的。
去年公社领导还跟他说,村里出个大学生是光荣的事,如果学费有困难,队里要主动支持。
经过开会研究,生产队奖励了温传宗一百元。
他问温传宗学费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队里可以借。
温传宗却说够了。
没想到虞家给了他那么多。
刘翠芬急了,“还什么还!那钱是虞燕棠上赶着给传宗的,又不是传宗向她要的!”
张美月又想打人了,被村干部们拦住。
虞燕棠:“……你家活不起了是吗?就这么纯不要脸?”
几名村干部,看刘翠芬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都感觉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怪了,刘翠芬不是挺明理的吗?怎么说出那么混账的话?
什么叫虞燕棠上赶着给?
要不是嫁给了温传宗,虞燕棠会给温传宗一毛钱?
现在打算离婚,把钱要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温传宗赶紧制止,“妈,你别说了!我不离!”
他也不信虞燕棠真敢去法院起诉。
一个乡下丫头,法院大门从哪开她都不知道。
况且,当地就没有起诉的习惯,再大的事儿,都是村里或公社调解。
泥腿子,哪上得了台面。
虞燕棠也不跟他过多纠缠,“行,我明天就上县法院。”
说完招呼家人往外走。
李忠秀连忙一把拉住她,“燕棠啊,这老话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过日子难免有矛盾,总不能一有矛盾就闹离婚吧?传宗有错,咱就让他改,改好了,不就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好丈夫?”
倒不是温家给了她什么好处,她向着温家说话,而是她一贯的工作风格。
打架的劝得不打,吵架的劝得不吵,想离婚的劝得不离。
原则就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虞燕棠静静问道,“李主任,你跟王英梅也是这么说的吗?”
李忠秀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虞燕棠:“王英梅!忘了吗?她想离婚,你多次劝着不让离,前年她被丈夫打死了。”
李忠秀沉下脸,“这也不是我的责任,谁能想到周大柱敢打死人!”
虞燕棠冷声道,“你一句想不到,王英梅白死了!现在还想劝我,是想让我也走上王英梅的后路?”
张美月设想一下那情形,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离离离,马上离!队长,我明天请个假,陪燕燕去法院!”
她还记得王英梅的死状,老惨了。
李忠秀:“……温传宗可不打人!”
张美月厉声道,“你敢保证?你天天站温家门口守着?”
这话李忠秀没法回答,她又不是温传宗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保证他不打人?也没空随时盯着他。
两人一个比一个大声,赵民富感觉头又大了,提高声音道,“都少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