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洁身自好在机关单位工作的丈夫,在外养了一位会所的雏。
那女人大他六岁,一身廉价仿牌,浓妆艳抹,却隐约能看出与我有三分相似。 秦屿琛不顾家人劝阻买下市中心顶层豪宅将她豢养,直到我发现了他藏在枕头底下的孕检报告。 前世我歇斯底里砸了别墅,甚至还扇了这位天之骄子一记响亮耳光。 可他仍漫不经心,丢给我一份海岛的通行证。 “这座海岛是给你的补偿,管好自己的嘴巴。” “扶茵的确不如你年轻漂亮识大体,可我也渴望疯狂和自由,别逼我做无聊的二选一游戏了。” 我当众撕碎文件,秦屿琛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没多久,他们的孩子胎死腹中,女人的底细也被曝光在媒体面前。 秦屿琛被舆论裹挟只好辞去机关工作,继承家业后,第一件事就是尽快让我怀上孩子。 那时我以为他想通了。 却不想在分娩时,他将刚出生的宝宝活活溺毙,最后将我吊在直升机上放了血,扔进海岛自生自灭。 再睁眼,回到我发现那份孕检报告的时候,我默默将其塞回原位,同时打通了初恋电话。 “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1. 我跟温星昀确认完离开的时间后,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将那份孕检报告塞回枕头后,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云端会所,明晚八点见。” 生意合作伙伴发来的简短一行字,却让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座城市最高端的私人会所,也是那位薛小姐工作的地方。 次日包房里,我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那个叫阿杰的男酒保熟练的开酒。 “简小姐您是头一回来吧!今天您点来咱们包厢作陪的薛小姐,千金难求,您可真有本事!” 阿杰倒了半杯红酒递给我,凑近了些。 “只是再过段时间约莫就见不着她了,她的背后听说有大人物包养!送了车送了房,最近还说要给她赎身呢。” 他掏出手机划了几下,“您看,上周她生日,排场可大了。” “指不准将来摇身一变,就要成阔太太了!”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薛扶茵穿着酒红色连衣裙,站在蛋糕前浅浅微笑。 她确实漂亮,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但秦屿琛是什么人? 秦屿琛可是天之骄子,背靠豪门秦氏,那个显赫到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家族。 毕业后进入机关,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政坛新星。 如果是上一世的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地方的姑娘? 但我的死亡就是铁证。 这位薛小姐,确实让秦屿琛着了魔。 果然啊。 男人一旦被束缚久了,连坨屎都是香的。 我轻笑了声,刚准备放下手机。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照片角落的落款,整个人如遭雷击。 薛扶茵生日那天,正是我宝宝生化的日子! 我的指尖突然发颤。 因为在蛋糕旁那个模糊的侧影,分明就是秦屿琛。 可那天我躺在医院里,秦屿琛口口声声说公司有要紧事,他务必离开一趟。 后来为了安抚我,还许诺要送我一套顶级翡翠。 多可笑啊。 我的命、孩子的命,竟然都比不上给情妇过生日? 我强装镇定仰着笑。 又听酒保阿杰道:“哇,薛小姐这套首饰真特别,应该也是那位爷儿的手笔吧!” 我放大照片上薛扶茵戴的祖母绿项链。 浑身血液都加速凝固了。 这套祖母绿首饰我寻觅了半年,因为它像极了母亲生前的设计绝笔,世上仅此一套。 秦屿琛比谁都清楚它对我的意义。 可他最后只带回一对耳环,解释说项链被私人收藏,他出到天价对方都不卖。 原来真相是,他把最珍贵的部分,都献给了薛扶茵! 忽然门被推开,薛扶茵款款走近,我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耳朵上。 果然,没有耳洞。 她说自己来迟了自罚三杯。 有人开始起哄,“薛小姐,老规矩,一瓶一万,喝多少拿多少!” 薛扶茵刚要伸手,我按住酒瓶,“这种恶趣味,我在的时候还是少玩比较好。” 说完,我扯了扯嘴角。 实在有趣,我竟然在可怜这个怀着我丈夫孩子的女人。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薛扶茵也疑惑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怀孕吗? “抽烟吗?” 她递来一支细长的女士烟,试图缓解尴尬。 我摇摇头。 她自顾自点上,吐出一口烟圈,“说真的,这种地方不像您这种人会来的。” “我哪种人?” “大家闺秀呗。”她笑了笑,“您是秦屿琛的太太吧。” 薛扶茵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 “其实我和他就是各取所需,您别多想,我这种出身,哪敢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秦屿琛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是我从未见过的热情似火。 啪啪打了我的脸。 “给你叫了宵夜,别饿着。” “知道你今天穿高跟鞋站太久,我让司机给你送了新鞋。” 我盯着那些字句,突然想起曾经我加班到凌晨,给他发消息说胃疼,他也只是寥寥几句敷衍的关心。 后来命人送来的粥都是我最不喜欢的口味。 而对于薛扶茵。 他连她今天穿什么鞋都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薛小姐开门见山,我也不绕弯子了。” 我放下酒杯,“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小忙。” 她警惕地看着我,“什么忙?”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无论是什么,我想薛小姐应该都不会拒绝吧?” 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简小姐,您真有意思。” 她掐灭烟,“其实您大可放心,我有分寸,这行干不了多久,等攒够钱我就回老家开个小店。” “秦屿琛,不过是我人生里的一场艳遇罢了。” 薛扶茵格外坦然。 我忽然明白秦屿琛为什么喜欢她。 她是鲜活的,自由的,像一团不受控制的火焰。 而我和秦屿琛,都是被家族期望和责任束缚得太久的人。 连呼吸都要按规矩来。 前世的我也很疑惑,占有欲那么强的秦屿琛怎么会在得到她后,又将她放回风月场。 现在终于懂了。 他根本留不住她,就像握不住的流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他放她走,不是因为大度,而是因为害怕。 害怕这团火,终究会烧毁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2. 我推开阳台门出去透气,没多久,包厢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接着是薛扶茵的怒骂,“你他妈再碰我一下试试!” 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她抄起酒瓶就往那个公子哥脖子上招呼,动作干脆利落。 “贱人!给我狠狠教训这臭婊子!” 那公子哥捂着脖子怒吼,他的保镖立刻把薛扶茵按倒在地。 她挣扎时裙摆掀起一角,我甚至能看清她眼底翻涌的戾气。 前世秦屿琛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扶茵跟你们这些温室里的千金不一样,她活得真实。” 当时我是怎么回应的? 我说,“夜总会出来的玩物,也配跟我比?”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站在金丝笼里嘲笑野雀的狼狈,却忘了自己连翅膀都被枷锁折断了。 薛扶茵至少还敢撕咬那些伤害她的人。 而我呢? 连对名利场的贵客们说句重话都要斟酌三分。 “去帮忙。” 我对身后的男助理抬了抬下巴。 万一薛扶茵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前世的残酷说不定会再次重演,我可赌不起了。 他刚迈步,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本该在临城商谈千万生意的秦屿琛西装革履的出现。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几乎是撞开人群冲进来的,周身裹挟着骇人的戾气,那几个保镖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当他看到被按在地上的薛扶茵时,瞳孔骤然紧缩,连指尖都在发抖。 怀里的女人还在挣扎,酒液混着血渍糊了满脸。 他却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连声音都放得极轻。 “没事了,我来了。” 而我疼得死去活来时,他只是冷冰冰的在电话里说,“我在开会,让王秘书去接你。”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 只是我不配。 高跟鞋突然一歪,我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恍惚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 明明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心口却还是疼的无以复加。 男助理慌忙来扶我。 而十米开外,秦屿琛正小心翼翼的把薛扶茵抱上车,甚至没注意到这边的骚动。 “叫王医生来家里。” 我疼得直抽气,却收到回复说。 全城的私人医生都被秦屿琛调去给薛扶茵做全面检查了。 我摸出手机,给薛扶茵发了条消息,“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该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我将早已备好的链接发送。 三分钟后,手机震动。 秦屿琛的签名赫然出现在离婚协议电子版上。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笔迹,忽然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在月光下写下的婚书。 3.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屿琛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坐在律师事务所的落地窗前,一页页翻着我们曾经的共同财产清单。 五年婚姻。 最后能清算的不过是一串串毫无温度的金额。 这时,一份邀请函送到了我手里。 我盯着上面“秦太太”三个字看了许久。 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告诉金先生,我会准时到场。”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别墅时,我的指尖不自觉的收紧。 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再熟悉不过,曾经我也以女主人的身份,在这个庭院里招待过无数宾客。 刚走到门口,我就看见了独自站在廊下的薛扶茵。 她穿着宽松的高定长裙,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夜风拂过她的裙摆,勾勒出微微隆起的小腹轮廓。 秦屿琛居然敢带她出来招摇过市? 更可笑的是,前世的居然被蒙在鼓里那么久。 “恭喜。”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薛扶茵明显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笑,“简小姐还是这么敏锐。” 她将香烟折断扔进垃圾桶,“不过您多虑了,这个孩子不会成为秦家的继承人,威胁不到谁的。” 我挑了挑眉,“哦?” “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得了秦家?”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孩子,就当是报答秦先生这些年的照顾。” 我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曾几何时,我也站在这个位置,满怀期待的想着要为秦家生一个继承人。 “值得吗?” 我听见自己问,“万一有天,秦秦屿琛不要你了呢。” 薛扶茵歪着头看我,忽然笑了,“简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只会是我选择离开,而不是他不要我。”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的扎进我的心口。 的确,在这场感情里,我才是被施舍的那个。 “没关系,即便你留在秦家也对我没有影响了,毕竟,我和秦屿琛已经协议离婚。” 我笑了笑,“只是希望薛小姐继续帮我隐瞒这个秘密,这对你、对我都好。” 薛扶茵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进去吧。” 我侧身让开路,“他等的是你。”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 秦屿琛快步走来,手里拿着羊绒披风和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径直走到薛扶茵面前蹲下,亲手为她换上一双舒适的粗跟鞋。 “说了多少次,怀孕不能穿高跟鞋,在我的地盘,你不需要遵从那些规矩。” 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后视镜映出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 薛扶茵走路的姿态已经变了,那种风月场里特有的妩媚被优雅取代,连挽着秦屿琛手臂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刚才秦屿琛蹲在地上时,西装裤腿上沾满了灰尘。 那个有严重洁癖的男人,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小事? 此时我终于明白。 在这场感情里,我从来都不是输给了薛扶茵,而是输给了自己。 没多久,秦屿琛主动找上我。 “让我出国?”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 秦屿琛站在落地窗前,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分公司那边需要有人坐镇,三年时间。” 三年,一千零九百五十天。 足够薛扶茵把孩子平安养大了。 “当然可以。” 我抬起头,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只要你给我想要的东西。” 既然爱情留不住,那至少要带走足够多的筹码。 秦屿琛终于转过身来,微微皱眉。 “你想要什么?” 4. 我轻笑一声,“城南所有项目。”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可以。” “外加研发部的绝对话语权。” “成交。” 他回答得太快,快得让我心口发疼。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秦屿琛,你这么爽快,看来是我要价太低了。” 我倾身向前,“再加五套翡翠湾的别墅。”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不够。”我听见自己说,“我还要你在欧洲的那座酒庄。” 这次他皱起了眉,“可以。” “再加十个亿。” 我立刻接上。 秦屿琛定定的看着我,突然笑了,“简芷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了?” “跟你学的。”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三百亿,加上之前说的所有条件,这是最后报价。” “成交。” 秦屿琛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下周一的飞机,希望你不要迟到。” “放心。” 我仰头将手边的香槟一饮而尽,“我一向很守时。”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才放任自己瘫倒在沙发上。 三百亿。 原来当初我们坚定不移的爱情,经过十年婚姻磋磨后,也只不过是变成了利益交换。 此时,我恍惚间仿佛看见十六岁的秦屿琛站在校门口等我的青涩模样。 我们从小就在同一个圈子长大。 记得高考放榜那天,我们并肩站在红榜前,他转头对我笑,眼睛里盛满了阳光。 “简芷尹,我们又要做四年同学了。” 父母出事那天,是他连夜从国外飞回来。 记得他颤抖着将我搂进怀里,“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可那些相濡以沫的岁月,那些相视而笑的默契,终究抵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薛扶茵。 我闭上眼,十六岁的秦屿琛仿佛就站在我面前。 他无声的摇摇头,冲我做着口型。 他说,别原谅他。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钢笔。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在股份转让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结婚纪念日这天。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我来到了秦屿琛为薛扶茵买下的顶层公寓。 电梯直达18层。 “听说这里能看到全城夜景。” 我走向观景台,手指拂过冰凉的玻璃。 十年前秦屿琛就是在对面求婚的。 他说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说这里会是我们的家,说以后的每一年纪念日,都要在这个位置看夜景。 如今,这个承诺被他转手送给了另一个女人。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十年前的自己,穿着白裙站在秦屿琛身边,笑得那么幸福。 突然,外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一个满脸戾气的男人踹门而入,目光死死锁住薛扶茵,“贱人!怀着野种还敢露面?” 我还没反应过来,薛扶茵已经被拽住手腕。 身体比大脑更快行动,我冲过去挡在她前面,“她怀孕了!” 可那人是薛扶茵的前男友,也是当地的二世祖,根本不管不顾。 推开我后,腹部传来剧痛。 我蜷缩在地上,看着鲜血顺着大腿蜿蜒而下,染红了米色裙摆。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我脑海中蔓延。 “屿琛!” 薛扶茵尖叫着。 秦屿琛带人冲进来时,我正艰难的一寸寸往墙角挪动,身后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脱下西装裹住瑟瑟发抖的薛扶茵,打横抱起她就走。 “救我…” 我伸手想抓住他的裤脚,却只抓到满手空气。 那个男人狞笑着扯开领带,“呵,秦屿琛不要的破鞋,正好让本大爷快活快活解解气!” “简芷尹!” 熟悉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温星昀脱下风衣裹住我发抖的身体。 “马上带我走!” 我揪住他染血的衬衫,眼泪决堤,“求你了…” 另一边,秦屿琛的手机屏幕亮起。 私人飞机调用的通知弹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却只是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目光重新落回怀里的薛扶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