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一定是看见了她的日记本。

怪不得凶巴巴的。

凌月手里攥着的湿毛巾一下子掉进盆里,她身体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在叫嚣着蒋牧尘的强取豪夺的感情有多恶心,另一个为了活命在解释她早就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过去。

“我人已经在这里了。” 凌月轻声道: “我以前有男朋友,那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就算我想跑,也根本跑不掉不是吗?”

这也是蒋牧尘喜欢她的一个原因,她特别聪明。

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现,非常听话,也非常平静。

不像其他被拐到这里的女人,每天就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来到这里之后帮忙种地,打扫房屋,生火做饭,非常让人省心。

她能够在这里自由走动,不是因为蒋牧尘对她纵容,而是因为她的委曲求全和听话懂事。

否则她早就跟那些被拴在狗笼里的女人一样了。

蒋牧尘一言不发,后退几步坐在了床梁上,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表现得心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他的怒火更加失控,于是她捡起了地上的毛巾,若无其事的给小狗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掉泥污,露出它黄白相间的皮毛。

小狗舔了舔她的手,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依赖,这种弱小的生物,总是能明白谁对它好。

这一幕似乎激怒了蒋牧尘。

他一把拽起她,使劲将她按在墙上:“对只畜生都比对我亲热?”

她的后背撞得生疼,却没有喊痛,她知道蒋牧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粗暴地吻下来,带着烟草味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这个吻更像是一种惩罚,咬得她嘴唇发麻。

这个吻让她窒息,她轻轻抚上他结实的手臂肌肉,颤抖着求饶,“我错了……”

“错哪了。” 不等她回答,他的大手就捏住了她的脸颊, “说,你觉得自己错哪了?”

凌月强忍着脸颊的疼痛,眼中泛起一层水雾,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腕上: "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不应该留着让你伤心..."

“那你应该怎么做。” 他微微俯下身子,眼底沉浮着几分疯狂: “你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让我伤心?”

“日记本...照片...那些都该烧掉的。” 她试探性的说道: "你...你能把行李还给我吗?我想当着你的面烧掉。"

令她意外的是,蒋牧尘直接转身走向了里屋。

凌月听见铁皮箱被踹开的巨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的身份证、学生证,所有能证明"凌月"存在的东西都在那个箱子里。

没过多久,蒋牧尘就拎着印有芭蕾舞鞋图案的背包走了出来,还有她的行李箱。

“烧。”

他把背包和行李箱扔在了她脚边: “敢留着他的东西我就弄死你。”

凌月强忍着手抖拉开拉链,拿出了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沈书清俊的字迹赫然出现———他们曾一起在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趁机将夹在扉页的身份证滑进袖口,这个东西要是没了,她以后哪里都去不成了。

蒋牧尘把打火机和火盆扔到了她面前,暴力拆开了行李箱,点燃了一本写满电话号码的本子,把它扔进了火盆里。

那个年代还没有移动电话,所有出远门的人都要带上一本电话簿,在公共电话亭与家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