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应过来时,江映梨已经坐上了龙椅,半个身子还靠在萧承澜身上。

看到萧承澜胸前那威武的龙纹,江映梨就吓得有些头晕目眩。

“陛下恕罪!嫔妾就这起来。”

她赶紧要退开,手脚都挣扎着,萧承澜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一手握着笔,一手掌着江映梨的腰,墨眸定定瞧着她,辩不出喜怒。

“是朕抱你上来的,怕什么,怕朕?”

江映梨瞧着屁股底下的龙椅,如坐针毡。

但龙椅是死的,萧承澜是活的,她还是打算顺萧承澜的意思。于是她定了定神,乖乖坐好了,解释道:

“陛下,嫔妾第一次坐龙椅,心里有些慌张。”

见江映梨安分了,萧承澜“嗯”了一声,算是对江映梨这番解释的认可,又道:“朕也是第一次坐。”

江映梨一愣。

这能一样吗?

但还没待她多思考什么,萧承澜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他的指腹有些薄茧,轻轻划在她脸颊上,有些痒,江映梨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怎么瘦了?”萧承澜问。

江映梨处于想看他但又不敢看他的状态,盯着他的下巴想该怎么回答。

她和萧承澜虽只是半个月没见,可半个月前那一面,萧承澜也是半夜才回的府。她醒来,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在怀里,天亮了,萧承澜又走了。

近三月他比以前都忙,她隐约听到外面也有风声说先皇病重,京城要变天。她惶惶不安,萧承澜又不在身边,自是忧虑,寝食难安,所以就瘦了些。

但是,她总不能直说是害怕他在宫变里被整死了,自己也怕死怕得不行导致的吧。

现在萧承澜人都在龙椅上坐着了,再说这话就是大不敬了。

毕竟,是他把别人都整死了。

“近来府里的花草发春枝,嫔妾忙着照顾花草,有些劳碌。”江映梨扯了个谎。

“哦?”萧承澜挑了挑眉,“忙成这样,看来是没时间担心朕了。”

江映梨赶紧改口,“担心的担心的!嫔妾每天都担心陛下的。”

萧承澜满意了,淡淡勾唇,捏了捏她脸上软肉,“好久不见,小花匠。”

江映梨听到这个称呼,脸噌地一下红了。

讲道理,这是个正常的称呼,可某回萧承澜不满她照顾花花草草夜深了才上榻把他吵醒了,故意喊她小花匠,现在青天白日这么喊,听了让人难为情。

萧承澜蜷起指节,轻刮了刮江映梨红扑扑的脸,低声道:“脸怎么这么红,热?”

江映梨气闷,两手去抓萧承澜的手,小声道:“陛下,您就别逗嫔妾了。”

萧承澜看她扑闪的睫毛和羞窘的两颊,眼里闪过愉悦的笑意,转瞬即逝。

“好了,坐好吧,朕还有公事。”

江映梨如蒙大赦,赶紧从萧承澜身上坐直了身子,去拿砚台里的墨。

萧承澜刚登基,有很多折子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埋首案牍。

萧承澜没说要放她走,江映梨也不敢擅自起身离开,便像以前那样乖乖坐在他身旁,时不时添墨磨磨。

下午,萧承澜难得从公务里抽身,他把一卷名册推到江映梨面前。

“这是撷秀阁复选的秀女名单,朕自己又筛过了,你来看看,再筛选一番。”

原来是给新皇准备的登基大选名册。

她看?又不是给她选妃,她能看出什么名堂。

江映梨疑惑却不敢吱声,接过名册仔细看了起来。

名册第一页全是名字,后面是一页一页的秀女画像,画像旁后有几行家世,性情,技能的简短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