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巡视一圈,没发现宋刀刀,他立刻冷着脸大骂:
“新娘子呢?还没换好喜服?什么东西,敢让本使等她?”
“来人,进去帮她一把,好好教教她为人新妇的规矩。”
“是!”
方才拽着江寒钊出来的两名随从闻令一笑。
一脸邪恶地搓着手就要朝宋刀刀所在的房间走去。
曹县令见状,连忙出来阻拦:
“大人且慢,使不得!”
“这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若是将这小娘子给糟蹋了。”
“您办完事一走,这小娘子事后要是想不开寻死,不就坏事了吗?”
“您看下官寻了半个多月才寻到这么一个肯接手的买主。”
“这个要是逼死了,下官还得再花时间另寻。”
“耽搁时间不说,您也没办法立刻回去向陛下交代。”
“这陛下想来也是希望您早日回去回禀这个好消息的。”
“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说着朝扶着蔡婆子的惠娘大喊:
“还不快去,赶紧将你家娘子请出来拜堂。”
“是,大人请稍后,婢子立刻去将新娘子请出来。”
惠娘见势拔腿就朝房间跑去,生怕那两人真进房间。
厌恶地撇她一眼,刘璋冷着脸抽出身旁属下手里的剑。
一挥手,直接将江寒钊身旁的长凳劈成两截。
他已经气急败坏,没了一点好脸色:
“曹方坤!你胆子不小。”
曹县令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哭爹喊娘求饶:
“大人息怒呀,下官也是一时心急,生怕坏了您的大事。”
“求大人宽恕。”
宋刀刀一直趴在门缝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她知道今日若是不配合将这场戏唱完,这位皇城司使绝不会善罢甘休。
先前买他的时候,她就担忧过那位江公子的身份会对自家以后的日子不利。
没想到还没开始,这祸事就来了。
一个不慎,很有可能给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果然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过天真。
凝思片刻,宋刀刀扬手将不合身的嫁衣套了上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
先躲过这一劫再说,本来她买了他回来,就是要入赘的。
现在拜堂,匆忙了点,但结果一样。
等惠娘跑到门口,宋刀刀已经将红盖头落到头上,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惠娘连忙扶住她,引着她朝院子走去。
等她来到院子中间站定。
刘璋斜眼瞥向握着棍子站在角落里的老婆子。
神色阴霾,装都懒得装了。
“滚一边去,让她过来坐着。”
“大人。”
“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
沈大川生怕他对自己老母下手,慌忙跪下磕头道:
“有您和县令大人在此,家母岂敢上座。”
“您二位坐着就是我们家莫大的荣幸。”
刘璋冷哼一声,鄙夷地瞟他一眼。
“曹方坤,过来。”
曹方坤又被点名,心肝都跟着抖了三抖。
两眼一闭,他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要被迫同流合污。
这桩亲事若是促不成,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全身而退。
为今之计,趁王爷还在,赶紧将这尊大佛送走,免得夜长梦多。
深吸一口气,他只好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边上陪笑:
“既然是拜高堂,自然不能少了长辈,不然礼法不合。”
“将来若是被有心人翻出来找事,说没有长辈的高堂,这门亲事做不得数。”
“那岂不是辜负了您和陛下的一番美意?”
“不若这样,请老太太上座,我就站大人身旁挤一挤,做个唱礼官,您看如何?”
“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身体往后一靠,刘璋高高抬着下巴,冷着嘴角幽幽盯他。
曹县令见状,硬着头皮看向沈大川身后的蔡婆子。
李大石得了大人眼色,上前提醒道:
“请老夫人上座吧,莫让司使久等。”
沈大川担忧地看着李大石,得来他微微颔首。
这才起身走过去握住自己老娘的手牵着她朝座位走去。
“大川?”
蔡婆子手心全是汗。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知院子里波诡云谲的紧张气氛。
又从各方对话中隐约知道县令大人带着一位官职更大的大人过来。
目的是为了过来监督刀刀和那位买回来的公子成婚。
她本想找机会开口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听这动静,那位官威极大的大人似乎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开口就能要人性命。
她不敢随意出声,生怕说错一句话,给刀刀和大川惹来麻烦。
沈大川轻轻握紧她的手,轻声与她安抚道:
“没事的,您别担心。”
等蔡婆子坐定,曹县令立刻高声喊道:
“请新郎新娘拜高堂。”
“一拜天地!”
唱词一出,两侍卫上前将地上的江寒钊拎起来,按着他的头就朝天地拜下去。
“二拜高堂!”
惠娘扶着宋刀刀转过身面向蔡婆子拜下去。
刚才措不及防被强行按头的江寒钊怒目而视,倔着脖颈不肯低头。
拎着他的两侍卫这次竟然按不下去,顿时怒火中烧。
刘璋弯下腰,嘲讽地盯住他,威胁道:
“废了手脚还这么不听话,你想抗旨?”
“既然脖子这么硬,那脖子也.....”
“大胆江二,胆敢违抗圣命,大石,帮一把!”
曹县令抢在刘璋下令伤他脖颈前让李大石上去帮忙。
江家已经传了话过来,仲王也暗示他,务必保下江二。
奈何这江二是个油盐不进的。
此刻若是不低头服一下软,只怕不仅是废手脚,而是瘫了。
这人要是被弄瘫,那他这条小命就真活不到百年。
李大石上前,大手掐住江寒钊的脖子,一手扣住他肩膀。
弯下身去贴近他耳畔悄声低声:
“公子保命要紧,阁老和王爷让您卧薪尝胆。”
江寒钊斜过目光扫他一眼,对上他投来的暗示目光。
使不上力气的双手微微一动,咬牙忍下了这等屈辱。
刘璋见李大石也越级干涉,顿时黑了脸怒视向一旁的曹方坤。
曹县令讨好地朝他笑笑,继续往下唱:
“夫妻对拜!”
两侍卫被李大石强行插手,顿时不悦。
看一眼自家大人,得了刘璋授意,手一放。
两人撒手不管,抱着双臂退到一旁沉着脸看他。
李大石几乎是半抱半托让江寒钊挂在自己身上。
扶着人弯下身去完成了对拜仪式。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这场被强迫的拜堂就这么诡异地完成。
曹方坤抹一把额前冷汗,正要松一口气。
一旁的侍卫一脚将李大石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