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三阳有交代出什么吗?”
“并没有,虎杖夫人,他一个字都没说。”
“哼,算他识相。不过……有特异课的人把手,把素面三阳救出来的机会不大,想个办法,让他消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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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请进。”
来人是秋田青,看他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月见早樱直觉不好,“怎么了,秋田?发生什么事了?”
“素面三阳……死了。”
“你说什么?!” 月见早樱唰的从椅子上站起,“素面三阳关押在东京咒术高专,谁能闯进去杀人?排查可疑人员了吗?” 边说边拿起一旁的外套往外走,她要去高专看看。
来到高专医疗室,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正在里面。
“怎么回事,悟?”
五条悟捏着下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看了监控,只有伊地知在那段时间进入过关押室。”
“伊地知?”
“对,就是伊地知,负责守卫的人说伊地知是受了我的命令来提审素面三阳一些问题,可搞笑的是,当时的伊地知正给我当司机去买喜久福呢。”
月见早樱皱眉沉思,“可以改变自身形态的诅咒师吗……”
“不止这些呢……”,硝子拉开帘子,用清冷的嗓音说道,“我想你们应该进来看看。”
月见早樱和五条悟对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这、这是什么?” 月见早樱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素面三阳现在变成素汤三阳了。据硝子所描述的,确认素面三阳死亡后,他的尸体就被运到了医务室,但是在解剖的时候,从心脏处的创口开始,他的身体开始液化,最后就变成这一箱液体了。
看着眼前一箱黑红粘腻并散发着巨臭气味的液体……
噫~
“这东西可不能让杰看到,不然我敢打赌他会恶心到三天吃不下饭。”五条悟单手捏着鼻子嗡嗡地说。
“那你呢?接受还良好么,五条?” 家入硝子打趣道。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胃部蠕动了两下,他立马用手捂住鼻子以下的部位,“我……我接受良好,yue~”
月见早樱捏着鼻子,发出闷闷地声音,“我以为你的无下限也能把气味隔绝掉来着?”
“这是不能的啦~唔……我不行了,咱能换个地方聊么?” 五条悟祓除咒灵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恶心的气味,像数万个尸体腐烂堆积到一个密闭空间而散发的气味!这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这个诅咒师的术式好变态哦~”
“他心理扭曲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术式吧~”
“欸——”
“我说——月见老师,五条前辈,我们可以聊正事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衬衫和白色西服外套的金发男子,黄绿色的鼻镜和沧桑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资深打工的社畜。
“哇!娜娜米!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五条悟夸张的跑到七海建人面前比划着。
月见早樱发誓她看到七海建人脑门上那个瞬间冒出的大大的井号了!不过回想一下,他好像从上学那会儿就和五条悟八字不合了,可惜五条悟没有被讨厌的自觉,反而觉得默默生闷气的后辈格外可爱,看着亲爱的后辈无能狂怒的样子,五条悟鸡掰猫属性大爆发。
“你明明早就发现我了,五条前!辈!” 七海建人咬牙切齿,“还有!我今年才二十七岁!沧桑这个词暂且用不到我身上!”
“欸~可这是事实欸!” 五条悟哥俩好的把胳膊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上,“ 娜娜米现在就像是一个被老板无情压榨的可怜员工一样呢~”
七海建人不自在的抖抖肩膀,却也没将五条悟的胳膊拍下去,他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是因为谁啊?该死的总监部!一群狗屎!”
“噗……哈哈哈哈哈!哎呀,不愧是娜娜米啊~你说得对,烂橘子们就是一群狗屎!啊……哈哈哈” 五条悟笑得前仰后合,胳膊大力拍打着七海建人的肩膀。这几巴掌下去,七海建人有些担心自己未来会变成高低肩。
“两个抽象的疯子……” 家入硝子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地说道。
七海建人反应过来,有些窘迫的清了清嗓子,“请不要把我和五条前辈混为一谈,谢谢。”
月见早樱捂嘴偷笑,“是闷骚呢~”
“欸~”
“好了好了,说正事儿……” 月见早樱拍拍手,作为上一趴结束的讯号。
“悟,针对刚才的素汤三阳,你有什么发现么?”
“素汤……噗!咳咳,上面确实存在陌生的咒力残秽,因为是我们没有见过的诅咒师,所以他的踪迹并不好查,只能靠我们自己提高警惕。他的术式作用效果应该是类似往心脏处投放一颗液化炸弹那样?” 五条悟歪歪头,食指顶腮作思考状。
“而且他可以伪装成其他人的样貌形态,一个人可以拥有两种术式吗?” 七海建人若有所思道,“除非他拥有具有伪装这类术式的咒灵帮助。”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月见早樱悠悠道,“也许有人帮他进行了易容。”
“易容?”
“对,听说黑衣组织里有一个千面魔女呢~”
七海建人皱眉怀疑道,“可是,这可能吗?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也许你听说过怪盗基德?”
五条悟一手握拳一手摊开,兴奋地砸了一下说:“哦!是那个行踪捉摸不定的宝石大盗吗?!”
“嗯哼~”
“他就可以自如改变自己的样貌声音进行伪装,混迹在人群中伺机而动。”
硝子一针见血地指出,“高专有结界,他怎么进来的?”
“………………”
众人沉默不语,无论是利用咒灵还是易容,一个人的咒力残秽是不会被改变的,他是如何躲过天元的结界顺利闯入高专的呢?
“呵……看来我们高专内部,有不怕死的老鼠混进来了~” 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个帽子,扣在脸上,又从兜里掏出根巧克力棒,放到唇边使劲一嘬,一脸深沉地说。
家入硝子熟练翻了个白眼,死鱼眼看着他装,七海建人直接眼不见为净,将脸扭到一边,只有月见早樱拿出手机咔咔一顿连拍,嘴里还不停捧场道:“哦哦!就是这个眼神!这种看渣滓的不屑感!超有范儿的!高专劳模,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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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装扮还是受酒厂劳模琴酒的启发,在某次调查中,五条悟和月见早樱意外“偶遇”了刚刚执行完任务的琴酒。当时的琴酒就坐在他的古董保时捷里,吸着雪茄一脸阴沉的看着窗外,嗓音低沉的缓缓吐出几个字,“老鼠……就该除掉。”
即使贴着最高档的防窥膜,但在六眼和苍瞳的注视下其实也和贴脸差别不大。当时的五条悟没多说什么,一脸平静的认真完成了任务。只是一回到车里,他就冰冷的凝视着正在开车的可怜伊地知。伊地知吓得汗流浃背,频繁从后视镜偷偷扫视着,又在意外与五条悟对视时猛地撇过头,月见早樱敢拿夏油杰的刘海发誓,她绝对听到伊地知脖子错位的嘎巴声了!
终于!可怜的伊地知受不了了,他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地问,“五、五条先生,我、我哪里让您不开心了吗?”
五条悟还是盯着他,缓缓吐出三个字,“呵,老鼠……”
“欸?!!!”
难道在五条先生眼里,自己已经连人的身份都不配拥有了吗!
伊地知破防了,伊地知发出一声巨大的哽咽声,“嘤!”,然后他就这样流着泪,淌着涕,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把车开到了高专。
这一路上,月见早樱都快要把自己的大腿掐紫了,她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笑声溢出来,但肩膀疯狂抖动的频率和可疑的“噗噗”声还是暴露了她,她快笑死了。
到站后,五条悟长腿一迈,帅气的关上车门,双手插兜,头也不回的潇洒往前走。后面的,虽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道歉肯定没毛病的可怜伊地知,无助伸出尔康手。月见早樱到底是不忍心,递给他一沓纸巾,安慰的拍拍肩。
“你别管他,伊地知,悟在玩考斯普雷呢~他就故意吓吓你,别放心上。” 看着伊地知委屈抽泣的样子,月见早樱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喏,这是我在中华街那家五星饭店的贵宾卡,你拿去吃,就当是这段时间辛苦工作的奖励了。回家休息吧,苦命的社畜。”
找到五条悟的宿舍,果不其然听到了他震天撼地的狂放笑声。
可怜的伊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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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
闹过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高专内部潜入了诅咒师,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伊地知抱着资料走了进来,“五条先生,我刚刚查询了相关资料,确实有一位辅助监督——八保津,失踪了,无论是电话联系还是走辅助监督的内部通道,都查无此人。杀害素面三阳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五条悟接过照片,照片中的人长着一张大众脸,戴副黑框眼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他把照片往旁边一扔,两手交叠枕在脑后,“唉~这张脸十有八九也是假的,照片意义不大……”
七海建人赞同的点点头,“没错,反正咱们咒术师也不靠脸认人。”
“看来他们开始着急了呢~”
“哼,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胆小多疑的家伙。”
家入硝子好奇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呢?”
月见早樱和五条悟相视一笑,又同时看向家入硝子,默契的眨了眨眼。哦……家入硝子秒懂,意料之外的挑挑眉,早在抓到素面三阳的时候,该套的情报基本都套干净了,素面三阳死不死的,他们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是现在又冒出了个难搞的家伙,月见早樱他们需要好好想想对策……
昏暗的巷口,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影走了进来。
“啊啦~还真是狼狈呢,八保津……”
“少废话了,真人,赶紧动手吧。”
此时八保津的长相不再是照片上那般,解开围巾和口罩,只见他裸露出来的地方都长出了黏黄恶心的脓包,不小心蹭破的几个还流出恶臭气味的乳白色液体。他是一种另类的天与咒缚,每当他使用一次术式,身体就会如现在这般长满恶心的东西,散发臭气熏天的味道。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着急啊八保~不过你现在这副模样,啧啧啧~还真是比咒灵还恶心呢~”
真人嘴上嘲讽手上倒也没停,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缓缓放在八保津的头顶,“无为——转变。”
顷刻间,八保津脸上原本的脓肿就全部消失了,恢复原样的他长着一张俊俏的面庞,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墨绿色的眼睛如沼泽一般,长着一个不符合东亚人面孔的鹰钩鼻和偏薄一点的嘴唇。八保津,是个各种意义上的混血,他的母亲是英国人,父亲却是一个日本咒灵,与咒胎九相图不同,他活下来了,并由羂索养大。
“我在高专那边肯定是暴露了,带我去组织基地,我要去和虎杖夫人汇报情况。” 八保津嫌弃的丢掉被沾染上气味的围巾和外衫,沿着巷子往前走去。
真人无奈耸耸肩,“你还真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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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基地
“呦~回来啦,八保……” 贝尔摩德早早等候在大厅里,等八保津走到身边,“大人在房间里等你。”
真人凑到贝尔摩德的跟前,“真是有趣的灵魂~不知道如果把你……”
“不要做多余的事,真人!她还有用,注意你的分寸。” 八保津停下脚步,侧脸训斥道。
贝尔摩德也反应过来,那些她看不到的恶心生物也来了,还就在她的面前!一想到这,贝尔摩德就控制不住的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装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
啧!一群恶心的怪物!
八保津走进房间,“虎杖夫人,任务完成了。”
“做的不错,津,我就知道,你是我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 幽暗的灯光下,虎杖香织借着头顶微弱的灯光编织着围巾。八保津亲昵地蹭过去,将头缓缓贴在她的膝上,慢慢闭上眼睛。本应是温馨惬意的场景,却在灯光无意照到那抹狰狞的缝合线时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