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保镖拖着他上了天台,夜风呼啸,吹得他的身子摇摇欲坠。

为了让他在坠落前就尝尽绝望的滋味,她们甚至不屑于直接推他下去,而是用粗糙的麻绳将他绑在栏杆上,又拿出钝刀,开始一点点磨那根绳子,让他感受钝刀割肉的折磨。

“呲——呲——”

刀刃每划过一次,都像在凌迟他的神经,让他清醒地感受着死亡步步逼近的恐惧。

江鹤辞低头看着楼下,那里还残留着璟雲跳窗时留下的血迹。

绳子越来越细,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晃动。

最后一根纤维断裂的瞬间,江鹤辞像片落叶一样从高空坠落。

“砰——”

他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从身下蔓延开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剧痛中,他最后的意识里,是林知鸢和江稚妤冷漠离去的背影。

江鹤辞再次醒来时,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病房。

他艰难地睁开眼,浑身的疼痛提醒着他还活着。

病房门被推开,璟雲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醒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鹤辞,声音刻薄,“这下知道知鸢和稚妤有多爱我了吧?”

他俯下身,在江鹤辞耳边轻声说:“但我要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

话音刚落,璟雲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格外刺耳。

还没等江鹤辞反应过来,璟雲已经扯乱自己的衣服,冲了出去:“救命!救命啊!”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林知鸢第一个冲进来,纤细的身影带着寒意。

江稚妤紧随其后,目光落在江鹤辞身上时瞬间结冰。

璟雲躲到林知鸢的背后:“他、他找这些人来要打断我的腿……”

“江鹤辞!”林知鸢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一天不闹事就不舒服,伤成这样还不消停?”

江鹤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嘴唇干裂苍白,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

见他不说话,林知鸢的怒火更甚:“说话!你是不是又找人欺负璟雲?”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好,很好。”江稚妤突然冷笑,“既然你这么喜欢玩这种把戏,那就和这群人关在一起吧。”

她转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把门锁上。”

她们拽着璟雲离开时,璟雲还“害怕”地回头:“知鸢姐,稚妤姐,这样不好吧……”

“能有什么事?”林知鸢冷冷道,“这都是他自己找来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走廊上,林知鸢和江稚妤却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两人屏息听了几秒,病房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才彻底放心地离开。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

病房内,那几个男人正透过猫眼确认她们走远。

“走了。”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转身朝病床走去,“兄弟们,让我们好好照顾照顾江少爷!”

粗糙的手掌捂住他的嘴,几人拿出手里的药剂就要给他注射。

冰凉的针筒接触皮肤的瞬间,江鹤辞疯狂挣扎起来。

“唔……放开……”

绝望的呜咽被闷在掌心,指甲在男人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噗——”

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在雪白的床单上。

男人们愣住了。

紧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

鲜血像止不住一样从他嘴角涌出,很快染红了大半个病床。

“操!他吐血了!”

“快叫医生!”

男人们惊慌失措地退开,有人撞翻了输液架,玻璃碎裂声混着惊呼。

江鹤辞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仪器的警报声。

“血压骤降!准备抢救!”

“家属呢?快通知家属!”医生急促的声音忽远忽近,“肝功能衰竭,凝血功能障碍,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打了几十通了,他姐姐和未婚妻都不信,说他在买通医生做戏……”

江鹤辞涣散的瞳孔映着天花板。

快了……

她们很快就会知道,他是不是在做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