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房间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蜡烛。程晏示意沈壹和齐瑶退后,自己则握紧钢管(霸王枪的伪装形态),轻轻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房间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堆着厚厚的病历,台灯的光线是诡异的红色,将墙壁上的人影拉得扭曲。
“没人?”齐瑶探头进来,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壹的目光扫过办公桌后的皮椅,椅背上搭着件黑色的医生白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他走过去拿起白褂,衣角沾着块暗红色的污渍,半截一闻,是血的味道。
“这是院长的衣服。”程晏翻看着桌上的病历,封面上写着“寂静疗养院 - 绝密档案”,“你看这个。”
沈壹凑过去,病历上的照片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笑容温和,正是档案上的院长。但照片下方的出生日期让他皱起了眉——院长今年应该已经七十岁了,可照片上的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岁。
“年龄对不上。”沈壹指尖划过照片,“像是……被修改过。”
齐瑶突然指着墙角的铁柜:“那里有声音。”
铁柜的锁是开着的,程晏拉开柜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挂着十几件白褂,每件的衣角都沾着血迹,标签上写着不同的名字,最底下那件的标签是空白的。
“不止一任院长。”程晏的声音有些冷,“这些人都失踪了。”
铁柜深处还藏着个笔记本,封面已经泛黄。沈壹翻开一看,字迹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的:
“第37个,又失败了……他们的眼睛开始发光了……”
“院长不让我记录,但我必须记下来……那些患者不是生病,是被‘寄生’了……”
“三楼的病房锁不住了,昨晚听到抓门声,像是有东西要出来……”
“院长今天没戴眼镜,他的眼睛……和那些患者一样……”
最后一页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只眼睛,瞳孔里画着无数条细线,指向四面八方。
【支线任务“解救患者”已激活线索:三楼病房有被囚禁的患者。】
机械音响起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护士的歌声,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哄孩子睡觉:“睡吧睡吧,眼睛闭上,就不会看到了……”
“她来了。”程晏将笔记本揣进怀里,“我们得去三楼,现在。”
齐瑶的脸色发白:“可是提示说,别在午夜后靠近三楼病房。”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十二点。
“提示有时候是陷阱。”程晏走向门口,“笔记本里说三楼锁不住了,现在不去,可能就没机会了。”
走廊里的歌声越来越近,壁灯的光线变成了诡异的绿色。三人贴着墙壁往前走,尽量不发出声音。路过护士站时,沈壹瞥了一眼,那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削苹果,果皮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条,像血。
三楼的楼梯口缠着铁链,上面挂着个牌子:“维修中,禁止入内”。程晏用钢管撬开铁链,铁锈簌簌落下。
刚踏上三楼的台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就扑面而来。走廊里的灯全灭了,只有尽头的病房门缝里透出微光,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在那间。”沈壹指着最里面的病房,门牌号是307。
病房的门是铁门,上面有个小窗户。程晏凑过去一看,里面挤满了穿着病号服的人,他们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哭。
“怎么救?”齐瑶压低声音,“门是锁着的。”
程晏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三人回头,发现307对面的病房门开了条缝,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对着他们招了招。
“谁?”程晏握紧钢管。
门缝里露出一张少年的脸,眼睛很大,却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我知道怎么救他们,但是……你们得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沈壹问。
“院长的眼镜。”少年的声音很轻,“他把眼镜藏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他的生日。”他顿了顿,补充道,“19550817,我偷听到的。”
程晏和沈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个少年来得太巧,像是特意在等他们。
“你是谁?”沈壹追问。
少年笑了笑,露出一口尖牙:“我是‘第一个患者’啊。”他的身体慢慢从门缝里挤出来,皮肤像纸一样白,四肢扭曲着,“也是第一个……被寄生的。”
他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和笔记本上画的符号一模一样。
走廊里的哭泣声戛然而止,307病房里的人齐刷刷地转过身,他们的脸和少年一样,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上当了。”程晏低喝一声,将沈壹和齐瑶护在身后,“他不是患者,是‘寄生体’!”
少年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细线:“院长跑了,你们来当新的‘容器’吧……”
307病房的铁门被从里面撞开,那些“患者”嘶吼着冲出来,四肢扭曲,速度快得惊人。
程晏的钢管横扫,打翻了最前面的两个,却被更多的“患者”围住。沈壹拉着齐瑶往后退,后背撞到了楼梯口的铁链,退无可退。
“去院长办公室!”程晏喊道,“找保险柜!”
沈壹咬咬牙,拽着齐瑶转身就往楼下跑。少年的嘶吼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程晏的闷哼和钢管砸击肉体的声音。
“程晏他……”齐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不会有事的。”沈壹的声音有些抖,却跑得更快了,“我们得拿到眼镜,那是唯一的机会。”
二楼的歌声还在继续,护士依旧背对着他们削苹果。沈壹拉着齐瑶冲进院长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保险柜在哪?”齐瑶四处翻找。
沈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抽屉上,最下面的抽屉是锁着的。他用战术匕首撬开,里面果然有个小型保险柜,密码锁闪着绿光。
“19550817。”沈壹输入密码,保险柜“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没有眼镜,只有一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一只眼睛,瞳孔里画着那个扭曲的符号,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警告:副本BOSS“寄生核心”已苏醒,正在靠近!】
机械音响起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少年的脑袋探了进来,嘴里满是尖牙:“找到我的眼睛了吗?”
沈壹抓起玻璃罐,突然明白了——所谓的“寄生核心”,就是这只眼睛。
他举起玻璃罐,对着少年:“你要的是这个?”
少年的身体僵住了,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玻璃罐:“还给我……那是我的……”
沈壹的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比时间腐蚀更甚。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背上爬满了黑色的细线,正往手臂上蔓延——他被寄生了。
“沈壹!”齐瑶惊呼,想帮他扯掉细线,却被细线缠住了手腕。
少年趁机扑过来,张开嘴咬向沈壹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撞破窗户冲了进来,钢管狠狠砸在少年的头上。
是程晏,他的胳膊上少了一块肉,露出森白的骨头,却眼神锐利如鹰:“砸罐子!”
沈壹想也没想,将玻璃罐往地上狠狠一摔。
“不——!”
少年的惨叫响彻疗养院,身体瞬间化作无数黑色细线,被玻璃罐里渗出的绿色液体吞噬。307病房里的“患者”也跟着倒下,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露出底下真正的患者——他们都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沉睡。
【支线任务“解救患者”完成度:3/3。】
【主线任务“院长的秘密”线索更新:去地下室的手术室,找到院长的实验记录。】
程晏扶住几乎脱力的沈壹,看着他手背上的黑色细线:“这是……寄生线。”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瓶络腮胡给的时间泉水,往沈壹手背上倒,“还好带了这个。”
泉水接触到细线的瞬间,细线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消退。沈壹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浅色的疤痕,像纹身。
“地下室……”沈壹喘着气,“院长一定在那。”
程晏点头,刚想说话,突然脸色一变,看向窗外:“有东西在靠近,不是副本里的。”
沈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疗养院的围墙外,站着几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半块怀表。
是组织的人。
他们终究还是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