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应急灯闪烁到第三下时，王小胖突然欢呼一声：“搞定！” 他擦了擦满脸的油污，猛地合上发电机的外壳。随着 “嗡” 的一声轻响，挂在岩壁上的白炽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线驱散了黑暗，将每个人脸上的疲惫与惊讶照得清清楚楚。
“胖爷我果然是被编程耽误的电力华佗！” 王小胖得意地拍着发电机，“这破机器搁以前就是废品，也就我能让它焕发第二春。” 他刚说完，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得眯起眼睛，“我去，这亮度，比直播间打光灯还晃眼。”
陆沉的信息流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高频声波反应，距离 500 米，正在快速接近。”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防空洞深处就传来 “扑棱棱” 的翅膀声，密密麻麻的，像有人在抖落湿透的毯子。
“是蝙蝠！” 林溪突然捂住耳朵，脸色发白，“它们的叫声…… 好刺耳！”
最先冲进来的是几只巴掌大的蝙蝠，灰黑色的翅膀上布满暗红色的斑点，眼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它们盘旋着俯冲下来，尖锐的爪子直取离灯光最近的孩子，却被赵虎一军刺挑飞。
“是 D 级魔化兽‘音波蝙蝠’！” 赵虎的声音带着警惕，“它们的声波能干扰神经，大家捂住耳朵！”
话音未落，更多的蝙蝠涌了进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遮蔽了灯光。陆沉瞬间感觉脑袋像被塞进了锣鼓队，嗡嗡作响，眼前的信息流开始扭曲，魔化蝙蝠的红点变成了模糊的光斑。“我靠，这是开了震动模式？” 他晃了晃脑袋，强忍着恶心感，“它们在东南角聚集，数量至少 30 只！”
赵虎的重机枪已经怒吼起来，“突突突” 的枪声暂时压过了蝙蝠的嘶鸣。但这些魔化兽异常灵活，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子弹，翅膀扇动的声波越来越强，陆沉看到王小胖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念叨着 “别唱了别唱了，比跑调的卡拉 OK 还难听”。
林溪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她扶着岩壁干呕，好不容易才从药箱里翻出棉花，揉成小球塞进耳朵。“不行，声波能穿透物理阻隔！” 她的声音发颤，“得用镇静剂，我需要时间调配！”
陆沉突然想起混沌灵根的特性，集中精神对抗声波干扰。信息流的扭曲渐渐平复，他看到大部分蝙蝠都聚集在发电机上方，似乎被灯光吸引。“赵哥，打发电机上方！它们喜欢光！” 他大吼着，消防斧劈向一只俯冲的蝙蝠，黑色的血液溅在斧刃上，化作青烟被古玉吸收。
赵虎立刻调转枪口，子弹在灯光下织成火网，果然打下了七八只蝙蝠。但更多的蝙蝠悍不畏死，疯狂扑向发电机，锋利的爪子在金属外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样不是办法！” 赵虎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长时间抵抗声波让他的瞄准越来越困难，“林溪，你的镇静剂好了没？”
“马上！” 林溪的手指在药瓶间翻飞，肾上腺素和镇静剂在烧杯里混合成淡蓝色的液体，“王小胖，有没有喷雾瓶？”
胖程序员从背包里翻出个被压扁的驱蚊液瓶子：“这个行吗？昨晚刚用完，还没来得及扔。”
林溪接过瓶子，快速灌进混合液：“正好！这玩意儿能形成烟雾，范围够大！” 她对着陆沉喊，“需要有人把它们引到开阔点的地方，不然烟雾会伤到自己人！”
陆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赵哥，打东边岩壁！让它们往中间飞！” 他自己则捡起块碎石，用力砸向发电机旁的蝙蝠群。
赵虎的重机枪精准地扫向岩壁，飞溅的碎石惊得蝙蝠群四散，正好往防空洞中央的空地聚集。林溪抓住机会，拔掉喷雾瓶的保险栓，用力朝空地中央扔去。
“砰” 的一声，淡蓝色的烟雾炸开，带着刺鼻的薄荷味弥漫开来。蝙蝠群的嘶鸣瞬间变调，飞行轨迹变得杂乱无章，有些甚至直接撞在岩壁上。“起效了！” 林溪惊喜地喊道，“它们的神经被抑制了！”
陆沉趁机冲上去，消防斧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在蝙蝠的翅膀关节处。赵虎的重机枪也重新找回准头，配合着陆沉的位置进行点射，效率比刚才高了不止一倍。
王小胖不知何时摸出了把工兵铲，虽然动作笨拙，却异常勇猛，对着低空飞行的蝙蝠一阵乱挥：“让你们吵！让你们吵！胖爷的耳朵快被你们震聋了！”
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当最后一只蝙蝠摇摇晃晃地飞出防空洞，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发电机的外壳已经被抓得千疮百孔，但依旧顽强地运转着，灯光虽然有些昏暗，却稳稳地照亮着每个人脸上的劫后余生。
“这波配合，堪称教科书级别啊。” 王小胖揉着发麻的耳朵，“赵哥负责输出，陆沉负责导航，林医生负责群体控制，我…… 我负责喊 666。”
赵虎难得地笑了笑：“确实不错。” 他拍了拍陆沉的肩膀，“你的感知在声波干扰下还能生效，这点很关键。” 又看向林溪，“你的镇静剂烟雾弹，简直是神来之笔。”
林溪正在清点剩余的药品，闻言摇摇头：“运气好而已，刚好有合适的配方。”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镇静剂不多了。”
陆沉看着发电机上的抓痕，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蝙蝠是被灯光引来的。” 他看向赵虎，“我们不能一直开着灯，这等于在给魔化兽打坐标。”
赵虎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但没有灯光，防空洞里的老人和孩子根本无法活动，而且黑暗更容易引发恐慌。” 他沉思片刻，“这样，我们制定个照明制度，白天开两小时，晚上开一小时，其余时间用应急灯，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
王小胖突然举手：“我有个想法！” 他指着发电机，“我可以改装一下，让它只给监控系统供电，照明用蓄电池，这样既能监控外面的情况，又能控制灯光的暴露范围。”
“你还会这个？” 陆沉有些惊讶。
“略懂略懂，” 王小胖推了推眼镜，“以前在宿舍改过路由器，原理差不多。就是缺个合适的蓄电池，仓库里找到的那些都快报废了。”
“明天去找。” 赵虎一锤定音，“今天大家好好休息，轮流守夜。陆沉，你的感知范围最大，下半夜归你。”
夜深时，陆沉靠在发电机旁守夜。绿毛小猫蜷缩在他怀里，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他摸着胸口温热的古玉，想起刚才战斗时的场景 —— 赵虎的沉稳、林溪的冷静、王小胖的急智，还有自己的感知，缺了任何一环，后果都不堪设想。
“原来这就是团队啊。” 他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但防空洞内一片安稳，发电机的嗡鸣像首特殊的摇篮曲，陪伴着疲惫的人们进入梦乡。
陆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