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另一头的云砚礼,不惜违背宗门规矩,力排众议,将陆昭宁收为关门弟子。

宗主大殿内

云砚礼的三位弟子早已在殿内等候。

“欢儿,浮生,久斯,这是你们小师妹昭宁。”云砚礼抬手示意,“昭宁灵根俱佳,日后便随我修行,你们须得照拂一二。”

“昭宁,这是你大师姐沉欢,”云砚礼抬手示意,沉欢抱臂立在烛影里,腰间的剑穗随气流轻晃。

“见过大师姐。”陆昭宁俯身,声音轻如蚊呐。

沉欢微微颔首,冰冷眸子里泛着疏离。她昨夜便听说新师妹未走完登天梯,甚至连问心路都未曾踏足,便被师父收为关门弟子,在她眼中,无规矩不成方圆,登天梯的每一道台阶都是实力的印证,这般捷径终究上不得台面。

陆昭宁攥紧袖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她早听闻沉欢高傲,却不想对方连个笑脸都不愿给,心中暗恨,面上却愈发怯弱:“大师姐…昭宁初入宗门,若有得罪处,还望海涵......”

易浮生见状,笑着上前半步:“小师妹莫怕,大师姐外冷内热,别看她冷冰冰的,其实宗门里数她最护短。”他说话时眼尾微弯,掌心却在袖中轻轻叩了叩剑柄,这陆昭宁泪汪汪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坊市见过的那株“幻心兰”,看似柔弱无害,实则能迷惑修士心神。

程久斯早已按捺不住,蹭地站起身,腰间佩剑险些出鞘:“小师妹生得这般水灵,大师姐怎的板着脸?我程久斯别的不会,护短却是一绝!日后谁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沉欢忽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登天梯共999阶,登上300阶便可晋级成为外门弟子,若能登上600阶,便可踏入内门,而一旦登上800阶,便有机会被收入为亲传弟子。”她盯着陆昭宁骤然僵硬的指尖,“师妹登梯时停在第几阶?”

殿内温度骤降。陆昭宁的睫毛剧烈颤动,仿佛被人当众撕下伪装:“回、回大师姐,我资质愚钝,只到了一百五十阶......”

“哦?”沉欢抱剑的手收紧,剑鞘发出轻响,“三百年前,师尊收我为徒时,我刚从万兽林扛着妖兽尸体回来。”

她转身望向云砚礼,“师父如今倒是心软了,连问心路都不必过,便收入关门弟子。”

陆昭宁的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在眸中打转。

“沉欢!”云砚礼皱眉呵斥,“休得无礼。昭宁是极品木灵根,百年难遇,当年你入门时,我何曾苛责过你的灵根资质?”

“我的灵根资质有什么问题吗?极品金灵根不算百年难遇吗?师尊的脑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随即又转头看向陆昭宁,“登天梯若能凭眼泪走完,我凌云宗早该改名叫眼泪宗了。”

“都怪徒儿没用......让大师姐失望了......”她踉跄着扑到云砚礼膝前,“是徒儿不该贪慕仙缘,我这便出宗。”

他抬手拍了拍陆昭宁颤抖的肩膀,狠狠的瞪了一眼沉欢“莫要听你大师姐胡言,她啊,练剑练得脑子都冷了。”

沉欢的唇线绷得笔直,终究没再说话,只是剑锋在地面划出半道深痕。

“都怪昭宁无用,日后我定努力修炼,定会让师姐刮目相看的。”陆昭宁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沉欢身上。

程久斯挠了挠后脑勺,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你可认识烬霜峰的陆念初?她前些日子登天梯闹出那么大动静,凤凰虚影都显形了,连师尊都送了她挽月剑呢!”

陆昭宁指尖骤然掐入掌心。程久斯的话如重锤敲在她暗藏的伤疤上,那日各长老收徒,她眼睁睁看着陆念初被几位峰主哄抢,而自己费尽心机才让师尊动摇,此刻听人提起那个名字,喉间顿时泛起腥甜。面上却立刻泛起泪光,睫毛簌簌颤动:“三......三师兄,她是我的姐姐,可以不提她吗?”

见到陆昭宁哭了,程久斯立马就慌了,“小师妹你怎么了?是她欺负你了吗?”

“都怪我太懦弱,平日里她就欺负我......”

“岂有此理!小师妹你等着,我这就收拾她!〞程久斯听到陆昭宁平日就被陆念初给欺负,袖子一撸就想去干架。

易浮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小师妹看似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短短几句话便在大师姐和师父间埋下裂痕,又借三师弟的口挑出陆念初的话题,分明是想借师弟的手除去眼中钉。

“小师妹莫要难过,”他忽然上前,抬手替陆昭宁拂开鬓角碎发,“咱们主峰最是护短,日后若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二师兄。”

陆昭宁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得后退半步,却见易浮生笑得如三月春风,眼底却泛着探究的光,顿时明白自己方才的表演被看穿了七八分。但她很快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锋芒,温顺地点头:“多谢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