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来到公安局。刚进公安局,文清才知道原来为首的那名公安是一名公安小组长,姓陆,大家都叫他陆队长。
陆队长叫来两名女公安。他看向文清,语气温和地说:“我叫这两名女同事,陪着两个孩子玩一会儿,你跟我去做个笔录。”
陆队长说完,半蹲下,看向两个孩子:“两位小朋友,你们的姑姑需要跟我去做个笔录,你们先跟着这两位公安阿姨玩一会儿,行吗?”
两名女公安中,那位年龄较大的女公安微微弯下腰,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温柔,语气轻柔地说道:“两位小朋友,你们好啊。你们的姑姑需要跟着这位公安叔叔去做一下笔录,我们会陪着你们玩一会儿,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轻轻伸出手,试图拉住两个孩子的手。
文昌看了一眼陆队长,又看了一眼那两位女公安,最后转头看向文清。只见文清微微点了点头,文昌这才松开来公安局时紧紧握住文清的手,牵着弟弟的手跟着那两位女公安一边玩去了
陆队长看着文昌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两个孩子很乖。”
说完,他站起身,对文清说:“跟我来做一下笔录吧。”
文清跟着陆队长来到一间询问室。房间不大,大约十几平方米,墙壁刷成了淡黄色,墙角处还挂着几块石灰脱落的痕迹。房间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一扇木制的小窗户,窗框已经有些变形,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只能勉强照亮房间的一角。
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木桌,围着桌子摆放了四五把高背木椅。墙壁上挂着一幅毛主席的画像,画像中的毛主席身着中山装,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画像下方贴着一张褪色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尽管几个大字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
房间的一角放着一个铁皮文件柜,询问室的门是厚厚的木门,外面的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询问室”三个大字。
一起进来的除了文清和陆队长外,还有一名公安。他和陆队长年纪相仿,大约二十七八岁,看起来还没到三十岁。
文清刚在高背木椅上坐下,陆队长端来一杯白水,轻轻放在她面前。另一名公安翻开本子,拿起笔,准备记录下文清所说的话。
陆队长在文清的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专注地看着文清,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严肃:“那十几个人为什么找上你?”
“文昌在学校和几个同学打了一架,学校老师今天上午把那几位打架的同学家长叫去。他家老太太说话太难听,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我就给了他家老太太两个耳光,叫她闭嘴。”
记录的那名公安有些不解:“你就是因为他家老太太说话太难听,就打了他家老太太两个耳光?”
陆队长狠狠地瞪了那名公安一眼,示意他不要打断。
文清语气微微有些激动,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懑:“文昌是烈士遗孤,他家老太太居然说文昌……那些难听的话我说不出口。我哥,为了百姓们能安居乐业,流血流泪,最后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他护着的百姓是如何对待他儿子的?我一时怒气上头,没忍住,就打了他家老太太两个耳光。”
记录的那名公安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队长当然也看见了那老太太肿得像头猪一样的脸,他皱着眉说道:“你把老太太打的她那张脸有点太肿了。”
文清冷静地回应道:“那可不是我打的。我下手有分寸,一直到离开学校前,她的脸只是稍微有些红,不可能肿成这样。学校的校领导、老师、同学以及同学的家长都可以为我证明。如果当时真有现在这样肿,文昌的老师和学校领导早就拦着我了,怎么可能让我就这么走了?”
陆队长微微点头,陷入沉思。文清的行为虽有些冲动,但也情有可原。“那之后那十几个人怎么找上你的?”陆队长接着问道。
文清深吸一口气,说道:“傍晚,我下班回家后,就被他们堵在家中了。他们一上来就恶语相向,说肯定是我把他家老太太那脸打的这么肿,朝我要说话,要我赔钱,我说了,他家老太太那脸真不是我打的这么厉害,当时老太太脸上只是稍微有一些红,但他们不相信,说我没说实话,要教训教训我,结果他们就动手了。我为了自保,只能还手。”
陆队长微微皱眉,眸光里带着几分疑惑:“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身手这么好?那五六名壮汉都被你打退了,这可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文清微微一笑:“家中长辈教的”
陆队长从看到文清开始,就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从文清的言行举止来看,她表现得既沉稳又从容,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再看看那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面对陌生环境时表现得十分乖巧,显然从小就被教导得很好。不像是一般家庭能教养出来的。
陆队长微微沉吟了一下,语气里透着几分探究:“文同志,之前是哪里人?”
文清微微一顿,挺直了身子:“我国首都,京市。”
陆队长轻轻挑了挑眉,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那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县城工作?”
文清顿了顿,神色淡然:“大学毕业后,带着两个侄子前来投靠舅舅。”
记录的公安快速地记录着文清的话。陆队长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行,我明白了。你先在这等会儿,我去核实下情况。”
说完,陆队长带着记录的公安走出了询问室。
过了一会儿,陆队长回来了,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文同志,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公正处理。那老太太的脸肿可能另有隐情,我们会彻查。”
文清松了口气,“那就好。”
陆队长接着说:“不过,按照流程,你需要一位担保人。”
文清一听就急了:“不是说明白了吗?老太太那脸不是我打的,怎么还需要担保人?”
陆队长耐心解释:“你毕竟动手打了老太太俩耳光,不管伤情如何,只要动手,就需要一位担保人签字,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