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砰!”的一声闷响!
他脑袋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厢顶棚上......
由于起的猛,巨大的力度撞得他眼冒金星。
江彦顾不得疼痛,一手捂着剧痛的头顶,另一只手依旧指着哥哥高声质问:“你不告诉我真相,让我如何保护阿映?那皇宫里究竟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连柔儿都折在了里面?”
江崇看着狼狈又固执的弟弟,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语气依旧平稳:“陛下和我都会全力保护阿映。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皇后之位,必须由江家女来坐!这不仅是为了家族荣耀,更是为了江家的……生死存亡。若非如此,江家危矣!”
江彦脸上尽是不屑:“好一个生死存亡!好一个江家危矣!我才不管你们那些大道理,阿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就赖在京城,赖在皇宫里,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她!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江彦女儿一根汗毛!”
说完,他不再看江崇,猛地一掀车帘,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马车。
车厢内,茶香依旧氤氲,却驱不散沉重的气氛。
江崇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光线里,久久未动。
他缓缓闭上眼,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家族兴旺……
个人得失……
作为家主,他别无选择。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大房二房已经离心了。
日后,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更方便行事。
江家兄弟在宫外闹得不欢而散,未央宫也很快揪出了各宫的眼线。
江映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个宫女,
张瑾躬身站在殿中,禀告:“启禀陛下,娘娘,太子殿下。经奴才审问,已查明安插在未央宫的眼线三人,供词在此。”
他双手呈上一份卷宗。
崔煜接过,只略扫了几眼,唇角便勾起了讥诮的弧度:“呵,果然不出所料。昭阳殿、长乐宫、披香宫,还真是一个不落。”
江映脑中默默回想,苏妃住的是昭阳殿,丽妃是长乐宫,惠嫔是披香宫,这几个女人真不消停。
崔煜随手将供词丢在案上,目光转向崔君尧,语气平淡地问:“太子,依你看,这等背主求荣的叛奴该如何处置?”
三名宫女被五花大绑,纷纷用哀求的目光望向年幼的太子。
“太子!求您开恩!”
“太子殿下仁厚,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太子殿下饶命!”
江映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
大伯母曾说过,在宫里,被主子遗弃的下人只有死路一条。
在军营里,细作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她眉头微微蹙起,为什么明知是死路,偏偏还有人去走呢?
然而,转瞬她就释然了。
娘以前总说皇宫是火坑,如今她不也跳进来了嘛。
人生哪有那么多选择,多数都是被推着走的。
崔君尧看着三人祈求的目光,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薄唇微启,吐出四个清晰而冷酷的字:“拔舌,下狱。”
三名宫女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也被彻底击碎!
她们浑身颤抖,紧接着是更加疯狂的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奴婢是被逼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求陛下开恩!求娘娘开恩!奴婢愿做牛做马……”
江映被突如其来的求饶声惊得身体一缩,下意识地抓紧了凤椅的扶手。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皇权生杀予夺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