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管家涕泗横流:“老奴一心一意为叶家,老奴自爷爷开始就......”
“你爷爷确实是个好的,”叶老太爷打断了管家的话:“当年他逃荒到这里的时候才13岁,我赏了他一顿饭,他跪在那里磕了十八个响头在叶家求了分门房的差事。
你爷爷做事稳妥,老实勤快,也知恩图报,做了三年看门的之后,提拔去了后厨帮忙。
又过了两年他跟后厨的樱儿互生情愫,成了亲,我看那两个孩子都是孤儿,无依无靠就在叶宅后头出钱给他们起了个院子,还置办了家具。
那时候灾年也过去了,我说想给他点钱让他自己出去做点小本买卖也好养家。
你爷爷不愿意,说已经待出感情了,还想留在叶家,我同意了,又给他提拔做起了采购负责后厨的采办。
你爷爷不识字,但是为人机灵又踏实肯学,我指了当时的老管家给他做师父。
你爷爷嘴甜,老管家心也善,还真让他学了个七七八八。
三年后,他开始负责叶家上下的采办事项。
之后又过了两年,我开始让他跟着老管家处理叶家上下的内务。
七年后,老管家去世,你爷爷就接任了叶家的管家一职。
一辈子勤勤勉勉,是个好的。
你爸也不错,他打小就跟着家里的那些个少爷小姐们一块儿上学,看他成绩好,我也乐意出钱让他留洋,但是他自己不愿意去。
他在院里给我磕了十八个响头,说自己想要永远留在叶家,你爷爷也替你爸爸跟我求情。
我也就同意了,你爸爸有文化,对数字很敏感,手脚也干净,我就让他从账房学徒开始干的,五年之后就接管了账房,开始管叶家的钱。
后来一点点的也就接任了你爷爷的管家职务。
你的起点更高,打小这宅子里的人都叫你‘小管家’,你在叶家的待遇从来就不比那个少爷小姐差。”
“得老太爷垂怜,老奴全家都感恩戴德,铭记于心。”老管家给老太爷磕了一个头。
“你从小就不喜欢学习,早早就离开了学堂,说是要跟你爸学习怎么当管家。
你爷爷和你爸爸来找我哭诉,说你眼高手低年纪轻,不是个踏实办事的人,想让我多磨练磨练你,我就托人把你送去熟人那里习武。
十年之后,也就是你27岁的时候,你带着你师父的女儿回来了,开始跟在你爸身边学习管家,30岁开始正式接替你爸成为叶家管家。
31岁,你收了第一笔贿赂,是两片金叶子。”
“!”老管家整个人一僵,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叶家老太爷。
“32岁的时候,你又收了两笔贿赂,一笔是钱家的,一笔是布匹厂的。
你37岁的时候......”
“老太爷!我!”管家的脸色难看,之前那些因老管家而愤愤不平的叶家宗亲也一脸震惊。
“不想我说下去了?要脸?”叶家老太爷呵笑着摇了摇头:“你爷爷和你爸爸说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
你爷爷和樱儿成亲时敬的长辈茶,都是我喝的。
你收的每一次贿赂我都知道,但看在你爷爷和你爸爸的份上,我都忍了。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我年迈就欺负到叶家人头上。
给叶家大小姐立规矩,你不配。”叶家老太公看着管家说:“按照叶家的家规,打断你一条腿都是轻的。”
管家一哆嗦,不敢再言语。
那一众叶家宗亲一个个也没了声音,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他们还以为叶家老太爷老糊涂了,结果他居然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这么清楚!
叶老太爷的声音一冷,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了断,叶家给你立座坟,要么你现在就走,这辈子都不要在出现在叶家人面前。”
闻声,管家一个激灵,原还想求饶,可对上叶老太爷的视线,便知道这事儿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管家重重磕了一个头,拿着拐杖撑起身体,踉踉跄跄地穿过人群,走远了。
叶家宗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一阵唏嘘。
等管家离开之后,叶老太公看向叶聆音,叶聆音抬起手指在人群中点了一个。
“叶海生。”
叶家老太公点了一个名字,一个中年男人一激灵赶紧上前一步跪在堂前,率先磕头道:“老太爷,我错了,我不该收那200万的贿赂,随便把公司业务交给了一个资历不足的外包公司,导致公司损失惨重。”
这人正是刚刚义愤填膺斥责叶严林最凶的那个叶家宗亲。
“他说谎。”叶聆音看着叶海生的脸轻声说:“是因为女子,不是因为钱。”
“你只收了贿赂?嗯?”叶家老太爷看着叶海生挑眉问:“你没碰人家小姑娘?”
“我、我、我没碰着啊!”叶海生脸一白,老实交代了:“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一个仙人跳啊,我啥也没来得及干呢,就被拍了,对方还要告我,说、说她才14,她那浓妆艳抹的,我哪看得出来啊!我以为她18呢!
我、我这才收了那200万啊!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我都一把岁数了,我不想晚节不保啊!”
听见这话,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嫌弃。
还知道自己一把岁数,没有糟蹋小女孩的色心,哪会被人拿到把柄,还坑了叶家?
恶心!
“按家规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叶老太公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拿着一把黑藤木鞭子,将叶海生按到,往他的身上抽了三十鞭子。
叶海生连连呼痛,被抬到了边上。
叶聆音再度抬手一指。
叶聆音指谁,叶老太公便点谁的名字。
等到后面,叶聆音每一次抬起手要往哪个方向指的时候,那一片的人都瑟瑟发抖,满眼恐惧。
众人看向叶聆音的眼神再不见之前的轻蔑。
这院子里的叶家人,上到60下到16,一个都跑不掉。
重则鞭刑70,轻则掌捆20。
还有个别有经济纠纷的,被罚了接下来三到十年不等的年终分红,以及上交数十万到上千万不等的收受贿赂的金额罚款。
叶老太公是越看这些人越来气,一个个混账东西,欺他年迈,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爬灰的爬灰!
当真是烂到骨子里面去了!
一场叶家老太公的九十九岁寿宴,听到的全是噼里啪啦和呜呼哀嚎。
整个宴席,就没几个人幸免。
跪在门口的山城魏家一众和叶远漠听的是瑟瑟发抖。
“叶远漠,这娘们儿到底是什么来头!”魏家少爷魏雨泽听着里面的声音,摸着自己的手臂,眼中满是恐惧。
他从来没有受过那种疼,像是挖开了他的肉,劈砍了他的骨头。
可是现在,一点儿伤痕都看不见,连之前那么刻骨铭心的痛觉都消失了。
一切就好像是一个错觉......
可他身边跪着的这一票人,和至今没醒过来的打手,又是如此清晰的告诉他,那不是错觉,那是真的!
“用你管!”叶远漠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被剃了的脑袋心情复杂:“这么一看,那乡巴佬对我还算是优待了的......”
叶远漠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过来了,二人只说了一句:“抱歉了,远漠少爷。”便一左一右地将叶远漠给拖走了。
“不!”叶远漠还想挣扎,扑腾着想要去抓魏雨泽。
魏雨泽连忙往后躲开,第一次感觉恐惧是如此具象化的扑面而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叶远漠就这样被拖走,声音都跟着发起了抖:“太爷爷......您快来吧太爷爷......我的亲太爷爷诶!”
这会儿,叶聆音瞧着被拖到堂前的叶远漠那被剃成毛寸的脑袋,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嫌弃:这是哪来的猕猴桃成精了?
“这个,套上麻袋打。”
她的眼里,容不得这种脏东西。
叶远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