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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夏说完,就要绕过他上楼休息。
忽然,顾薇薇的声音响起,她款步下楼,用脚踢了踢楼梯边的杂物箱。
“嫂子,我从小就只睡主卧,收拾了你的东西腾出来,你不会介意吧?”
紧接着,她走到顾泊言身边,故作可怜。
“哥哥,我只是怕嫂子看出来牌位的真假,影响我们的对赌,就顺手把真的换回去了,你不会......怪我吧?”
谁料顾泊言脸色一沉,反手攥住她手腕,危险的眯起眼睛质问。
“那是知夏最重要的东西,谁准你换的?”
顾薇薇的眼里瞬间噙满了泪,她声音发抖,带着哭腔翻起旧账。
“只是一块牌位而已,哥哥,我在国外过得那么辛苦,学习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早点回国见你,结果刚回国就被送进监狱,难道几十年的兄妹和救命恩人,抵不上一块牌位吗?”
顾泊言一愣,脸上严肃的神情缓和下来。
他放轻手上的力道,有些犹豫地开口:“知夏,薇薇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气不过......”
温知夏冷哼一声,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径直朝杂物箱走去。
他们之间的旧账,她听烂了,也懒得听。
顾泊言小时候被父亲带去乡下考察,却被调皮的孩子失手撞进湖里,呛水之余,是无父无母的顾薇薇将他救上来,顾家为了感谢,这才将她收为养女。
几乎是顾薇薇一回国,温知夏就知道,自己对于顾泊言来说,不过是这个小姑子的替代品。
因为她们实在太像了。
不止容貌,还有身材、家世,甚至连和他的相遇,都一模一样。
她们都是贫苦的渔村出身,都在水里救下了顾泊言。
只不过,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养妹,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另一个,什么也不是,便可以放心娶回家做替身。
温知夏自顾自打开杂物箱,想伸出去的手却顿在半空。
里面是爷爷的各种遗物,可正中间散落的羊脂玉碎块却格外刺眼。
那是她答应爷爷,要陪爷爷一起入土下葬的传家宝。
此刻却全然碎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黄泉下的老人。
愤怒席卷了理智,温知夏伸手将那堆碎块捡起,紧握拳头冲向顾薇薇。
一定是她做的,是她收拾的主卧,是她故意的。
拳头扬起来,再重重落下。
“砰——”
顾薇薇被打翻在地,谁都没反应过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直到温知夏再次扬起拳头,顾泊言才慌忙伸手推开她。
“温知夏!你疯了是不是?就因为那块牌位,你竟然对薇薇动手!”
他扶起顾薇薇,示意保镖将她控制住。
温知夏缓缓展开拳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只不过是块牌位?那这块碎掉的玉怎么解释?”
顾薇薇其实根本没什么事,但她依旧故作虚弱靠在顾泊言怀里。
“我不知道,嫂子,是佣人打扫的房间,如果实在重要,就当是我不小心吧,我赔给你就是。”
顾泊言也蹙起眉头呵斥:“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稍有不顺心就动手,果然还是改不掉小地方的野蛮性子,你什么时候能学学薇薇的优雅和得体!”
温知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五年前婚礼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担心自己野惯了,不懂礼数给顾泊言丢人。
那人却揽住自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温知夏是什么样子,顾太太就是什么样子,你永远不用为了我改变自己,我爱的,就是你本身。”
可现在,他却用万般嫌弃的口吻,希望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温知夏红着眼眶甩开保镖,既然爱已遗忘,她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顾泊言,牌位你们赔不起,羊脂玉你们也赔不起,软软的命,你们更赔不起!既然这个家已经没有多余位置了,那我走!”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手腕却忽然被人拉住,顾泊言黑着脸,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知夏,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开的话不能乱说?看来在秘园,你还是没学乖。牌位和羊脂玉就当是你送薇薇进监狱的惩罚,今天我就来亲手磨磨你的脾气!”
这时,顾薇薇却突然开口:“哥哥,还是别罚嫂子了,让她给我做碗鱼汤,就当补偿了,反正嫂子也是渔民出身,手艺应该不错吧?”
顾泊言没有否认和拒绝,他轻呵一声,命人立即送来99条鲜鱼。
“知夏,你不能凭我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你这几次实在过分,更何况打了薇薇的账还没算,别怪我,我得教你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