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莫老爷子被人从公司会议室里请出来。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别墅。

法拉利风驰电掣，险险停在别墅大门前。

他被年轻保镖搀扶着走下来，按了按胃部，似乎有点想吐。

到底也没有吐。

他定定神，朝自家这栋早已送给了孙子使用的别墅大厅走去。

大门敞开，他远远就看见一群黑衣青年包围了整个别墅，明显训练有素。

客厅里，一位老人和几名青年气势凌人。

他的宝贝孙子莫成洲和那个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干孙女缩在一起，像两只凄苦无依的小鹌鹑。

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

倒是我，这个他向来没放在眼里的准孙媳妇，正捧着一条皮毛围巾站在一旁，却是袖手旁观的架势。

莫老爷子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成州，这是怎么了？”

他声若洪钟，显出宝刀未老，威严赫赫。

“爷爷！”

莫成洲就和落水多时终于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不已扑过去。

“爷爷你总算来了！这些人太过分了，就为了一只狐狸要害我！”

他三言两语说完了整件事，自然，全程轻飘飘一笔带过了贝贝的死，反而刻意强调了我大伯的盛气凌人。

好像是我这个女朋友闹脾气，为了一点小事惊动了长辈来撑腰，撑过头了。

莫老爷子的眼神渐渐冒出了火气。

当莫成洲说到“保家仙”“狐狸毛围巾”时，他脸色骤然铁青。

他年轻时候就来到本地，再未离开，哪里不知道这件事是大是小？

想到外面那一群不讲情面的黑衣人。

想到先前自己是怎么从公司会议室被人请出来的。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莫家接下来的惨剧。

“蠢货！”

莫老爷子一声怒喝，当即就甩了乖孙子一耳光。

他手劲不减当年，莫成洲半张脸顷刻红肿起来。

连说话也模糊了：

“爷爷？”

莫成洲眼里含着生理性泪水，无法相信这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

“你这不知深浅的蠢货，自己找死还要给家里招灾！”

莫老爷子声如雷霆，震得我耳膜发麻。

他对莫成洲一通不留情面的斥责，骂完了，脸色一变，姿态又低又软，对大伯鞠躬道歉。

“徐三爷，劣孙愚蠢透顶，犯下了大错，我作为长辈，代他赔礼道歉！”

莫老爷子的腰非常低，快碰到了地板。

难为他还能自如地挺起来。

大伯半眯着眼，似笑非笑道：

“莫老爷子客气了，何必因为一只畜生低头呢？”

“那不过救了我徐家区区五十多人罢了，到底和你莫家没关系。”

莫老爷子脸皮一抽，再次鞠躬，这次他停留的更久了。

“三爷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莫家的过错，教出来如此不肖子孙。”

“您放心，不劳您动手，我们一定处置好始作俑者。”

他挺起身，一双饱含杀意的眼睛盯住浑身僵直的沈蓉蓉。

“是你，害了那只小狐狸，还剥了皮？”

沈蓉蓉嘴唇直打颤，呜呜咽咽不成调子。

莫老爷子眼神一凛，断然道：

“那就留不得你了！来人，打断她的四肢扔出城区！”

一挥手，先前开车跟过来的莫家保镖鱼贯而入，轻易控制了沈蓉蓉。

沈蓉蓉惊恐万状，拼死挣扎，尖声求救道：

“成州哥哥！成州哥哥！快救我啊！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她试图伸长手臂去抓莫成洲。

指尖险险划过莫成洲的西装衣角。

这已经是最近的距离了。

莫成洲，这个不久前还把她抱在怀中、牢牢保护的男人，此时一连后退数步拉开距离。

手背向外，连连挥手。

“赶紧拉走，别磨蹭了！”

他眼神无奈中透着憎恨，和如释重负。

“等一下。”我打断道。

众人纷纷看向我。

我朝沈蓉蓉一笑。

她被按住，抬起的头一团糟，发型狼藉妆容糊面，哭道：

“娇娇姐......你高抬贵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哀泣着，还在为自己辩解。

我俯视这个女人。

“这样处置，太轻了。”

几个字说出来，客厅里的温度瞬间下降。

“沈蓉蓉，你不是很喜欢去东南亚旅游吗？听说，你还经常去欣赏什么畸形秀？自己不上台，不觉得可惜吗？”

莫老爷子打了个哆嗦，深深看我一眼，也扯出笑容来。

“徐小姐说的是。”

他摆摆手，吩咐道：

“那就处理一下，联系东南亚那边的人，我们免费送个演员去。”

“不！”

沈蓉蓉凄厉叫喊，试图挣脱出保镖的控制。

然而保镖的手纹丝不动，马上就把她拉走了。

只留下尖叫声的余韵，还在客厅里回荡。

莫老爷子再次开口：

“徐小姐，我想她很快就会上台表演了。”

他看着我的目光，再不是以往的轻慢，而是带着顾忌和收敛的平视。

我淡淡点头，没有说话。

区区一个沈蓉蓉，算什么。

她不过是一棵小棋子。

真正下棋的人，还在客厅里毫发无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