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看我太闲，叫我去自家公司实习一段时间。
恰好碰上公司聚会，我带了狗狗去。
没想到一个熊孩子在欺负我的狗。
不但打踢，还往我的狗身上泼热水。
我立刻上去呵斥。
熊孩子的母亲立即出现。
“你怎么回事！你的狗吓到我儿子了！”
“员工聚会，你带一只狗来干什么，伤到我儿子你赔得起吗！”
我无语冷笑：“哪条规定说不准带狗来，现在是你儿子一直在伤害我的狗！”
没想到熊孩子母亲骂的更大声：
“狗不就是用来玩的吗？！我儿子活泼点怎么了？”
“到底是谁批准你带狗进来的！”
我还想争辩，但是被熟悉的同事拉住，说我一个实习生别跟她斗，她可是公司总监身边的红人。
她说不准带狗进来，就不准带狗进来。
我心头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家的公司有这条规定？
1
我看到那个熊孩子又来骚扰我的小狗番茄。
本来我不想来这家分公司实习的，但是我妈妈说我整天跟番茄在家无所事事。
要是我再不去找点事干就剥夺我抚养番茄的权利。
我皱着眉头想要阻止，却看到那熊孩子手上居然拿的是冒着热气的热水。
“你拿着热水干什么呢！”
我上前厉声呵斥。
之前的行为还能勉强的归为是小孩在跟番茄玩。
可这手里冒着热气的热水已经严重超过。
我话音才刚落，之前怎么都不见踪影的小孩母亲突然就在人群当中冲出来。
“你冲着我家小孩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她怒气冲冲的把小孩护在身后，已然是母鸡护着小鸡的模样。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边。
我怀里的番茄不安地呜咽着。
小脑袋一个劲往我臂弯里钻，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吼他？”我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指着茶几上那杯还冒着白汽的热水，“你没看见你儿子要往狗身上泼开水吗？
这要是泼下去，番茄身上的毛都得烫掉一层！”
确认自己儿子没事之后女人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直接无视我的话语。
“怎么公司这么大的聚会，还带狗进来的？谁管一下？”
女人确认自己的儿子没事之后冲着人群喊道。
只见人群里立马有一个挂着谄媚笑容的男人走了上前。
“你怎么带着狗来聚会！要是咬到人怎么办。”
男人皱着眉指着番茄下巴抬得老高。“小孩子好奇心重，想跟你的狗玩会儿怎么了？
至于这么凶巴巴地吼他吗？要是把李总监的儿子吓出个好歹来，你担待得起吗？”
“就是啊！我只是想跟狗狗玩而已！”只见那小男孩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
“他那是想跟番茄玩吗？”我简直要被这个男人的歪理气笑了。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追着番茄拔毛，还用脚踹番茄的肚子。
要不是我一直护着番茄，番茄指不定要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呢！”
“小孩子活泼好动，下手没轻没重的不是很正常吗？”
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拔几根狗毛怎么了？你家狗掉毛的时候掉得还少吗？
人家帮你给狗‘修剪修剪’，你还得谢谢他呢！”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死死地盯着我：
“再说了，这是公司聚会，你带一只狗来像什么样子？
要是吓到其他同事怎么办？要是你这狗有什么传染病，传染给大家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带番茄来的时候，问过组织者了，他说可以带家属，宠物也可以带来。”
我强压着怒火解释道：“而且番茄每年都按时打疫苗、做体检，身体健康得很，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传染病。”
“组织者说可以你就信啊？”男人冷笑一声。
“他知道你这狗这么不听话吗？刚才要不是李总监及时出现，
指不定你这狗就要咬伤人家儿子了！”
2
“番茄从来都不咬人！”我急忙为番茄辩解。
“要不是她儿子一直揪着它的尾巴不放，它根本不会发出警告的叫声！”
“警告的叫声？我看它就是想咬人！”
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我看你这狗就是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只疯狗！
我看你就是故意带只疯狗来公司聚会，想趁机伤害大家！”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气得浑身发抖，抱着番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可理喻？我看是你不识好歹！”男人上前一步，几乎要凑到我面前。
“你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敢在这里跟我顶嘴？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只见那个小男孩在有了自己母亲撑腰后更加猖狂。
躲在女人的小孩不断的对我做鬼脸，那神情跟女人不讲理的样子一模一样。
怪不得说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女人就跟看两个陌生人吵架那样，事不关己的在旁边冷眼旁观。
可事情明明是她儿子起的。
我怒气上涌正想反驳，胳膊突然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同部门的老同事张姐。
她平时对我颇为照顾，现在看到我被刁难也是第一个就站了出来。
她冲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小曾，别跟他吵了。
他是人事部的林哥，那还是李总监的的儿子。你一个实习生，真要是得罪了他们以后在公司肯定不好过。”
“可是……”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张姐用眼神制止了。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吧。
现在番茄状态不好要是真的应激了伤到人那不是让他们如愿了，还是先把番茄带走吧。”
张姐转过身，对着那个他们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小曾还是个实习生，
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这就带她走省得让你们心烦。”女人瞥了张姐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没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却显而易见。
我看着女人的嘴脸，忍住想上前的冲动。
张姐确实是对的，现在不是跟这个女人算账的时候，番茄的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现在李姐出面帮我，我要是继续吵下去就对不起李姐的好意了。
看着怀中委屈不已害怕的不断发抖的番茄。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番茄转身就走。
番茄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怒气，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手，像是在让我别生气。
走出聚会的酒店，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番茄，它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头：
“番茄，对不起啊，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我就不该带你来的，咱们回家吧。”番茄轻轻“汪”了一声，小脑袋在我怀里蹭了蹭。
3
从酒店出来的那个晚上，番茄缩在我怀里一路发抖，回家后躲进狗窝半天不肯出来。
我蹲在窝边摸了它好久，它才敢伸出爪子搭在我手上，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那一刻，我看着它被拔秃了一小块的后背。
突然觉得张姐那句“忍一忍”像根刺，扎得人心里发疼。
第二天去公司，人事部的林哥像是得了什么指令，在打卡机前堵我。
“小曾，昨天聚会的事影响很不好，李总监特意跟我说了，
让你写份检讨，下午下班前交到我办公室。”
他斜着眼扫过我的工牌。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实习生就得有实习生的样子，别以为带个狗就能耍特权。”
我攥了攥手心，没接话。
番茄的事像根闷棍，让我突然没了争辩的力气。
回到工位，同部门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异样，有人窃窃私语。
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敢跟总监家的孩子叫板”。
还有人说“那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咬到人就算万幸”。
张姐偷偷塞给我一颗糖，压低声音说：“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看李总监的面子。
你先把检讨写了，别让林哥抓着把柄。”
我捏着那颗糖，糖纸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烫。
这就是我家的公司？要不是我自己来经历了，换做另一个没有地位实力的实习生。
那岂不是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刁难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林哥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挑我的错：
报表格式不对、文件归档不及时、甚至打印纸放反了都要被他当着全部门的面训斥一顿。
李总监更是离谱，开会时故意把我的方案贬得一文不值。
转头却把核心想法安在他自己助理头上。
有一次部门聚餐，李总监的儿子陈伟也跟来了。
看到我就指着鼻子喊：“妈妈说你是坏人，你家狗也是坏狗！”
他妈妈坐在旁边，非但不制止，反而笑着说：“小孩子童言无忌，小曾你别介意啊。”
我抱着手臂看着他们，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坚持让我来基层。
这些藏在光鲜表象下的龌龊，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是永远看不见的。
番茄的伤在慢慢愈合，但那些被拔秃的毛长得很慢。
每次梳毛时摸到那片突兀的皮肤，我都觉得像是在提醒我。
有些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三个月后，部门通知要去郊外团建。
组织者特意在群里说“可以带宠物，场地开阔适合遛狗”。
还补充了一句“本次团建不带家属，纯同事参与”。
看到消息时，番茄正趴在我脚边啃玩具，尾巴摇得像朵花。
我犹豫了很久，摸了摸它的头：“想去吗？这次应该没人欺负你了。”
团建的地方是个临湖的度假村，风景很好。
番茄一到草地就撒欢地跑，追着蝴蝶绕圈，之前受的惊吓像是被风吹散了。
我坐在遮阳伞下看着它，张姐走过来笑着说：“看番茄多开心，早该带它出来玩玩了。”
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陈伟居然也跟来了。
李总监说“孩子放暑假没人带，只好跟着来”。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悄悄把番茄叫到身边，用牵引绳牵住。
4
下午自由活动时，同事们三三两两去划船，我带着番茄在湖边散步。
走到一处僻静的芦苇丛边，番茄突然对着芦苇后面狂吠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恐。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过去，拨开芦苇的瞬间，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陈伟正蹲在湖边，手里抓着番茄的后颈，把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用绳子绑在番茄的前腿上！
番茄的半个身子已经浸在水里，拼命挣扎着。
爪子在水面上拍打出凌乱的水花，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你在干什么！”我冲过去一把推开陈伟，他没站稳摔在地上。
我顾不上他，赶紧解开番茄腿上的绳子，把它抱起来。
番茄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前腿被绳子勒出了一道红痕。
嘴里不停地咳嗽，像是呛了水。
“哇——”陈伟突然放声大哭。
他妈妈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看到他膝盖擦破了点皮，立刻转头瞪着我：“你这人怎么回事！又带这只疯狗来！现在还敢推我儿子！”
林哥也跟着跑过来，看到这场景二话不说就指责我：
“小曾！你太不像话了！上次聚会的事还没教训够你吗？
带着狗到处惹事，现在还伤到李总监的儿子，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周围的同事闻声聚拢过来，有人看到番茄腿上的红痕和湿漉漉的样子。
欲言又止，但在李总监冷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反而有人附和道：“就是，带狗来就够添乱了，怎么还不看好它，把孩子弄伤了多不好。”
“是他要淹死番茄！”我抱紧怀里发抖的番茄。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你们看这石头！看番茄身上的水！
他要是把石头绑紧了推下去，番茄就死了！”
“你胡说！”陈伟在他妈妈怀里哭喊道。
“我只是想跟狗狗玩水！是它自己不听话掉进水里的！你还推我！”
“小孩子懂什么？他能有什么坏心思？”李总监把儿子护得更紧了。
“肯定是你家狗先扑他，他才还手的！我看这狗就是该处理掉！”
林哥掏出手机：“我已经录下来了，你推人的证据确凿，这事没完！”
他举着手机对着我，屏幕上是我推开陈伟的画面。
有人跟着拿出手机拍照，议论声越来越大。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实习生不懂事”“为了只狗伤了孩子”。
番茄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几口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摸了摸它的前腿，那道勒痕已经发紫，它疼得蜷缩起爪子。
我再也顾不上跟他们争辩，抱着番茄就往度假村外跑。
身后的指责声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但我只有一个念头：带番茄去医院。
5
宠物医院的灯光惨白。
医生检查后拿着片子叹气：“前腿韧带撕裂，
还有轻微骨裂就算恢复了，以后走路可能也会有点跛。
而且它呛了水肺部有点发炎，得住院观察。”
我站在诊室外面，看着番茄趴在手术台上，麻药还没醒，小爪子微微抽搐着。
玻璃映出我通红的眼睛，心里那根名为“忍耐”的弦，终于彻底断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想回去了。
还有，我要接您的班。”母亲沉默了几秒，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我让司机去接你，明天直接来公司。”
第二天早上，我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走进公司。
林哥正在前台跟人事助理说我的事：
“……必须让她立刻走人！李总监都发话了，这种目无尊长的实习生，留着就是祸害……”
他看到我，立刻换上一副嚣张的嘴脸：
“小曾，你还敢来？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别逼我叫保安！”
李总监也走了过来，抱着手臂冷笑：“实习生就是实习生，一点规矩都不懂。
伤了我儿子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周围的同事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窃窃私语：“这下她肯定要被开除了。”
“谁让她得罪了李总监呢。”
我没理他们，径直往电梯走。
林哥伸手想拦我，被我避开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的是公司的几位副总，他们看到我，立刻恭敬地侧身：
“总裁，您来了。”
“总、总裁？”林哥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脸瞬间白了。
李总监脸上的冷笑也僵住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电梯直达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外的秘书看到我，立刻迎上来：
“曾总，董事会成员都在里面等您了。”
我推开门，母亲坐在主位上，看到我进来，起身把我拉到她身边的位置：
“介绍一下，这位是曾念，从今天起，她就是公司的新任总裁。”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我扫了一眼坐在末位的李总监和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林哥。
林哥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怎么会……她不是……一个实习生吗……”
而先前还高傲无比的李总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豆大的汗珠顺着她脸上的妆容往下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