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顾天涯又在县城闲逛,就看到前面药铺走出来一个姑娘,正搀扶着一位老人。
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其正在轻柔细细叮嘱。
送走老人,柳明月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药铺门口的竹椅旁,轻轻坐定,再度翻开手中那本医书。
然而,宁静并未长久延续。
就在这时,药铺的门“砰”的一声被粗暴地撞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小混混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们身着破旧不堪且满是补丁的衣衫,脸上挂着涎笑,眼神在药铺里乱瞟。
手中挥舞着带铁锈的木棍,瞧那架势,凶恶至极。
“哟呵,听闻这儿新开了家药铺,生意还挺红火,咱几个今儿个就来瞅瞅,是不是该交点保护费给兄弟们花花。”
为首的小混混扯着破锣嗓子,嚣张地叫嚷道。
他敞着怀,露出瘦巴巴的胸膛,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红布刀穗耷拉着,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那一双三角眼闪烁着贪婪的光,仿佛面前的药铺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下一秒就能把里面的金银财宝都装进自己的口袋。
柳明月听到这话,心猛地一沉,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目光迅速扫向门口这几个不速之客。
只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头发油毡般打结,几缕枯草粘在发,脸上带着一股凶狠又无赖的神情。
转瞬之间,她便镇定下来,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和声细语地说道:
“几位大哥,您瞧我们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药铺,平日里赚的都是些辛苦钱,勉强维持生计罢了,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交什么保护费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往柜台下伸去,指尖触到柜台暗格里冰凉的瓷瓶,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小混混们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露出极为不满的神情。
“哼,小丫头片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罢,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小混混恶狠狠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大步朝着柳明月逼近。
他的脚步很重,每走一步,给人的压迫感就强上一分。
柳明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她迅速俯身,从柜台下方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瓶子,瓶中盛着一种色泽微黄的特殊药粉。
这药粉乃是她师傅倾囊相授,精心教导她制作而成的。
取曼陀罗与闹羊花的花蕊,经七七四十九日晾晒研磨,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瞬间涕泪横流、视物模糊。
她将药粉藏在柜台暗格,原是为防山中野兽,不想今日派上用场。
“几位大哥,你们当真要逼我动手吗?”
柳明月声音虽轻,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坚定。
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小瓶子,目光紧紧盯着小混混们,时刻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应对。
小混混们却全然不以为意,咧着嘴,继续步步紧逼。
满脸横肉的小混混一边走,一边还发出刺耳的怪笑声,还故意用木棍敲打着柜台,发出 “砰砰” 的声响。
其他几个也紧随其后。
柳明月见此情形,再不犹豫,眼疾手快地拧开瓶盖,手腕用力一挥,将瓶中的药粉精准地朝着小混混们撒去。
药粉如黄雾般在空气中腾起,小混混们猝不及防,刹那间,一股刺鼻的气味猛地钻进他们的鼻腔、眼睛,顿感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小混混惨叫连连,捂着眼在原地乱撞,撞倒了药架。
各种药材散落一地,原本整齐的药铺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懊悔,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脚步踉跄,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柳明月眼疾手快,迅速将药粉瓶收好,而后神色镇定地走到他们身旁。
“几位大哥,这是我自行研制的药粉,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希望你们往后可别再来我这药铺捣乱了。”
小混混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不一会儿,些许知觉慢慢恢复。
他们这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绝非好惹的主儿。
为首的小混混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畏惧,说罢便赶紧招呼着同伴,纷纷挣扎着站起身,灰溜溜地逃出了药铺,连头都没敢回一下。
柳明月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这些县城里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今天若不一次性让他们吃足了苦头,往后药铺怕是永无宁日。
转身准备收拾药铺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远处一男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