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过了三日,铸剑城的天空,自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被染成了七彩。

九座青铜巨鼎在城中心轰然炸裂,鼎中积郁千年的玄铁精魄冲天而起,在半空凝结成一柄悬浮的剑胚。剑胚长三丈,宽两指,通体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泽,剑脊上刻着“天命”二字——这是铸剑城百年一度的“铸神大典”最核心的时刻:传说中的“王者神兵”,终于在今日起源。

王者神兵,在如今大帝不存、圣人不显的情况下,便是力量的代名词,若是夺得这一柄王者神兵,便可以纵横无敌。

“嗡——”

剑胚震颤的刹那,整座铸剑城都在摇晃。地底的玄铁矿脉发出龙吟,城墙上的青铜巨匠像睁开了眼睛,连天空的云层都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九轮明晃晃的太阳。

“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无数修士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东域的玄鸟卫、南疆的火蟒军、北漠的雪狼骑,更有散修、宗门弟子、隐世老怪——他们的眼睛里都燃着贪婪的火,死死盯着那柄悬浮的剑胚。

陈商站在人群边缘,望着那柄剑胚,体内的太阳石突然剧烈发烫。他能感觉到,剑胚里蕴含的力量与自己体内的太阳本源产生了某种共鸣,像是孩子在回应母亲的呼唤。

“这神兵……与我有关?”他喃喃自语。

“陈商!”

灵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日换了身赤焰战衣,发间缠着根红绳,绳上系着瑶池的星纹玉佩,“跟我来!”

陈商回头,正看见姬神月踏月而来。

曾经的上古神体已褪去了青涩,此刻的姬神月身着月白神衣,腰间悬着一面青铜镜——正是虚空大帝的圣人兵“定空镜”。他的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白雾,雾中隐约可见银河倒转,正是“海上升明月”的异象。更惊人的是,他的脚下踩着一轮银月虚影,每一步落下,地面便结出一层冰晶,连空气都被冻得发出脆响。

“退开!”

姬神月的声音清冷如霜。她抬起手,定空镜中射出一道银芒,瞬间将周围百米内的修士掀飞。陈商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撞在胸口,若非金肌玉骨护体,此刻怕是要被拍成肉泥。

“姬神月!你敢动我兄弟?”灵月娇喝一声,手中突然多了柄赤焰长枪。枪尖燃着烈焰,竟将银芒烧出一个大洞。

姬神月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灵月圣女,你瑶池的火焰,在我定空镜前,不过是萤火。”

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嗡——”

一声清越的钟鸣从东南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朵青莲破云而来,花瓣上坐着个身着绿裙的少女。她肌肤胜雪,眉间点着青痣,发间别着朵青莲,正是荒古大帝青帝的后人,“青莲圣女”。

“天命神兵,当有德者居之。”青莲圣女轻抚莲心,面前浮现出一面青铜盆——正是传说中能聚万宝的“聚宝盆”。盆中涌出无数光华,竟将剑胚周围灵气疯狂吸入,“此兵与我有缘,诸位速速退去!”

“放屁!”

一声暴喝震得青莲摇晃。只见一头赤龙从云层中钻出,龙首人身,浑身覆盖着赤金鳞甲,正是“小赤龙王”。他手中挥舞着一面赤龙旗,旗面绣着九条赤龙,每一条都张牙舞爪,竟将聚宝盆的光华搅得粉碎!

“青莲丫头,你那破盆子能聚宝,我这赤龙旗就能吞宝!”小赤龙王咧嘴一笑,赤龙旗一卷,竟将散落的灵气重新聚拢,反向吸入自己体内,“这神兵,是我的!”

“轰——!”

三股力量在半空相撞。姬神月的定空镜射出银芒,青莲圣女的聚宝盆涌出金光,小赤龙王的赤龙旗卷着赤焰,三者交织成一片光网,将整片天空染成了五彩斑斓。

最终,是姬神月的定空镜更胜一筹,但陈商已经飞上了九天,向他们三人发动了进攻。

“找死!”

话音未落,姬神月的月陨异象骤然爆发!一轮银月虚影从她脚下升起,月光如瀑,将陈商笼罩其中。陈商只觉浑身发冷,连血液都要被冻成冰块——这是归墟境的“空间凝固”,寻常化龙境修士,连抬手都做不到!

“太阳……本源!”

陈商咬碎舌尖,鲜血喷在天诛剑上。剑身瞬间燃起金色火焰,那是太阳金火!火焰穿透月光,在虚空中烧出一个大洞。姬神月的定空镜发出“咔嚓”一声,镜面竟出现了一道裂痕!

“怎么可能?”姬神月瞳孔骤缩,“你的太阳本源,竟能破我的虚空法则?”

陈商没有回答。他运转太阳仙经,金阳液在体内沸腾,背后的太阳虚影浮现。那虚影与剑胚产生了某种共鸣,剑胚上的“天命”二字突然亮起,射出一道金光,直入陈商眉心!

“啊——!”

陈商仰头长啸,周身金芒万丈。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那是太阳本源具象化的征兆;双眼变成了纯粹的金色,连瞳孔都消失不见;就连手中的天诛剑,都被金芒包裹,变成了一柄燃烧的金剑!

“这是……”一直在暗处观看的铸剑城城主官天选的脸色终于变了,“太阳神体?”

姬神月的定空镜彻底碎裂。他望着陈商身后浮现的太阳虚影,终于露出惧色:“你竟然破了神禁?”

陈商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锁定在剑胚上,金剑一挥,竟将悬浮的剑胚吸入了掌心!

“嗡——”

剑胚入手的刹那,陈商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震颤。剑胚中的“天命”之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与他体内的太阳本源、太阳仙经、金肌玉骨完美融合。他的修为,原本要突破归墟境!却被陈商强行压制了下来,一路修行不过三个月,他从气海境到归墟境,进展实在太快,可能导致修为不稳,他只能强行压制。

“不可能!”小赤龙王暴怒,“他不过是个蝼蚁,怎么可能打败姬神月?”

“小赤龙王,你输了。”青莲圣女轻声道,聚宝盆的光华黯淡下去,“这神兵,与他有缘。”

官天选的权杖微微颤抖。他望着陈商背后浮现的太阳虚影,终于想起了古籍中的记载:太阳神裔,天命所归。

“陈商。”官天选的声音缓和了许多,“你既得神兵,可愿与我共守铸剑城?”

陈商握紧天诛剑,望向远处的九阳界方向。他能感觉到,太阳本源在体内沸腾,与剑胚的力量产生了某种使命般的共鸣。

“我有个条件。”他说,“我要去九阳界的永恒日渊,解开太阳本源的秘密。”

官天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允你。但记住,太阳界的平衡,容不得半点差错。”

陈商转身,望向灵月、姬神月、青莲圣女和小赤龙王。他们的目光中,有忌惮,有好奇,也有不甘。

“从今日起,”他举起天诛剑,金芒刺破苍穹,“这柄王者神兵,名为‘天命’。”

话音未落,天命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上的“天命”二字化作两道金光,直入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