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的东南方,有处名为“鹰愁涧”的险地。传闻此处曾是上古鹰族的栖息地,因涧中瀑布如巨鹰展翅,水雾中常现鹰影,故得此名。陈商与灵月跟着黄一元穿过万妖楼的雾霭,沿着蜿蜒的山径前行,沿途可见妖修们或骑乘妖禽,或化身为兽,皆对黄一元避让三分——毕竟这黄鼠狼族的修士,虽化形后贼眉鼠眼,但手段不算简单。
“两位客官,前面便是鹰愁涧了!”黄一元突然停步,指着前方被白雾笼罩的峡谷。陈商抬头望去,只见两山对峙,中间一道瀑布如银河倾泻,水沫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竟将峡谷上方的云层都染成了淡紫色。瀑布下方,山壁陡峭如削,布满深浅不一的爪痕,大的如磨盘,小的似碗口,全是地龙一类妖兽用利爪抓挠所致。
“这鹰愁涧,我黄一元闭着眼都能走。”黄一元搓着爪子,得意道,“不过唤凤花长在最险的‘鹰嘴崖’,得从瀑布侧边穿过去。”
灵月望着那道瀑布,星纹玉佩在腰间轻颤:“侧边?水势如此湍急,如何过得去?”
“看好了。”黄一元嘿嘿一笑,化为一道黄影,竟直接贴着瀑布的水幕滑了过去。陈商与灵月对视一眼,陈商运转太阳仙经,金阳液在体内流转,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太阳虚影;灵月则捏诀引动瑶池的“星陨步”,足尖点在水雾中,竟如履平地般跟着滑行。
“这便是妖族的‘御水术’。”陈商低声道,“借助水势减少阻力,普通修士可做不到。”
两人刚滑到瀑布侧边,便觉山风骤起。陈商抬头,只见山壁上嵌着块半人高的青石,石缝中竟生着一株奇花——根茎如铁爪般扎进石缝,枝干似赤铜浇筑,虽已过花期,却结出颗拇指大小的果实,表皮泛着暗金光泽,隐约能闻到凤凰血脉的清香。
“唤凤花!”灵月眼睛一亮。
陈商刚要上前,山壁突然剧烈震颤。土黄色的鳞片从石缝中钻出,眨眼间便拼凑成头庞然大物——地龙!这妖兽体长丈许,皮肤如岩石般粗糙,双眼泛着浑浊的土黄,额间有块菱形鳞片,正是土系妖兽的“命门”。
“人类!”地龙的声音如闷雷,张开满是利齿的嘴,一道粗壮的土刺破空而来!
陈商大喝一声,运转太阳仙经,金阳液在掌心凝聚成一轮小太阳,迎向土刺。“轰”的一声,土刺被金阳灼烧得滋滋冒油,竟在半空炸裂成碎土。
“有点本事。”地龙甩了甩尾巴,尾椎骨上的鳞片突然竖起,化作数根土矛,“但还不够!”
灵月见状,指尖掐诀,十二颗星辰在身后显现,星芒交织成一张光网,将土矛困在其中。地龙怒吼着拍打地面,山壁上的碎石纷纷坠落,竟将光网砸出数个破洞。陈商趁机欺身而上,天命剑的金焰暴涨,一剑劈向地龙的脖颈!
地龙慌忙缩头,却撞在陈商的太阳虚影上。虚影如烈日般灼烧着它的皮肤,地龙疼得蜷缩成团,口中却喷出更多土刺。陈商与灵月背靠背,一个用太阳仙经灼烧,一个用瑶池星术封锁,竟渐渐占了上风。
“看招!”陈商突然跃起,天命剑的金焰化作一条火龙,直贯地龙的命门。地龙发出最后的惨叫,鳞片纷纷崩裂,倒在血泊之中。
“成了!”灵月松了口气,上前查看唤凤花的果实,“这果实还未成熟,但已蕴含凤凰血脉的雏形,拿回去用灵泉养着,说不定能提前唤醒血脉。”
陈商刚要伸手摘果,身后突然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两位客官,辛苦了。”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黄一元站在山壁后,化形后的黄鼠狼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披灰袍的狼首人身——竟是黄鼠狼的真身!他的狼尾在身后晃悠,滴着墨绿色的毒液。
“黄一元!你做什么?”灵月厉声喝道。
“做什么?”黄一元的狼瞳泛着幽光,“这唤凤花是我先发现的!你们不过是借了我的路,凭什么拿走果实?”他的尾巴数量暴涨,变成了九条,九条尾巴突然暴涨,化作九条毒龙,张牙舞爪扑向两人。
陈商挥剑斩断两条毒龙,却见黄一元的爪心喷出阵阵黄气。那黄气黏腻如胶,沾在剑上便腐蚀出凹痕,沾在灵月的星网上竟让光网黯淡无光。
“这是……黄泉毒?”灵月脸色发白,“黄鼠狼族的禁忌之毒,沾到皮肤便会溃烂!”
黄一元的狼尾扫来,陈商慌忙用太阳虚影抵挡,却被黄气腐蚀得滋滋作响。他咬碎舌尖,鲜血喷在虚影上,金阳液与鲜血融合,竟暂时压制住黄气。灵月则取出瑶池的“清露瓶”,倒出几滴清露洒在黄气上,毒雾这才消散几分。
“两位,这就没辙了?”黄一元大笑,“把唤凤花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陈商与灵月背靠背,陷入苦战。黄一元的毒雾、毒尾、毒爪轮番上阵,两人虽勉强招架,却渐渐体力不支。陈商的天命剑金焰渐弱,灵月的星网也出现了破绽。
“灵月,接剑!”陈商突然将天命剑抛给灵月,“用瑶池的‘星陨焚天’!”
灵月接过剑,指尖凝聚星光,剑身上竟浮现出凤凰虚影。她大喝一声,剑光如流星般刺向黄一元的命门。黄一元慌忙闪避,却被剑光擦中左肩,皮毛焦黑一片。陈商再运转太阳仙经,太阳石在他的怀中热的发烫,无尽的太阳精气涌入陈商的体内,让他出拳如龙,直接轰碎了黄一元的腹部。
“臭狐狸!”黄一元暴怒,九条尾巴同时炸毛,“我要撕了你们!”
就在这时,山壁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陈商转头望去,只见刚才被杀死的土龙尸体正在迅速腐化,腐土中竟钻出无数小地龙!这些小地龙只有巴掌大,却继承了成年地龙的土系天赋,张开小嘴喷出土刺,将黄一元团团围住。
“该死!”黄一元被小地龙咬得嗷嗷直叫,狼尾乱甩,竟将山壁上的碎石都扫落下来。陈商趁机拉起灵月,运转太阳仙经的金阳步,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包围。
“想跑?”黄一元的狼嚎震得山壁簌簌落石,“给我回来!”
陈商回头,见黄一元被小地龙缠住,冷笑一声:“黄鼠狼的贪心,终究要害了自己。”他与灵月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身后的黄气与毒雾渐渐被甩开。
“等等我!”黄一元的叫声越来越远,最终被瀑布的轰鸣声淹没。
陈商与灵月跑到瀑布下,这才松了口气。灵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黄一元,比地龙还难对付。”
陈商望着手中的唤凤花果实,金阳液在果实表面流转,竟让暗金的表皮泛起淡淡的红光:“这果实,怕是要提前成熟了。”
山风拂过,瀑布的水雾扑在两人脸上。陈商望着鹰愁涧的险峻,又看了看手中的唤凤花,心中涌起一股明悟——凤凰血脉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这些看似危险的妖修与灵药之中。而他,终将一步步揭开其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