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资助的贫困生大学毕业后,大着肚子来找我们。
“我怀了伯父的孩子,今天来要个名分。” 我和我妈面面相觑。 怀了我爸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姐姐,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 “现在我肚子里的男孩,是江家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我压下心头的荒谬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林娇,你是不是喝多了?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吧?” “我爸十年前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1. 林娇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扶着隆起的肚子,动作缓慢而刻意。 她环顾别墅,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苏阿姨,您也别装了。”林娇转向我妈,语气轻蔑。 “您守了十年活寡,不就是为了霸占这份家产吗?” 我妈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晃了晃。 我赶紧扶住她,怒火直冲脑门:“林娇!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们家资助你十六年,从小学供你到大学毕业,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编这种鬼话,你良心被狗吃了?” “良心?”林娇笑出了声。 “姐姐,这话该我问你。我跟了你爸这么多年,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 “现在他走了,我带着他的骨肉回来,你们却要赶我走?”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跟我爸?林娇,你今年23岁,我爸十年前去世的时候,你才13岁!你当我傻还是当我妈傻?” “这就要问伯父了。”林娇撩了一下头发,姿态妖娆。 “十年前,公司资金链断裂,伯父为了躲债,选择了‘假死’。” “这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和我生活在一起,直到上个月他才真正去世。” 她说着,眼圈红了,挤出几滴眼泪。 “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最爱的也是我。” “他还说,苏阿姨您太强势,他在您身边,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林娇直视我妈:“他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的十年,才是他真正活过的日子。” 林娇转向我妈:“而您,不过是一个被他抛弃的黄脸婆罢了。” 我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我父母是大学同学,白手起家,恩爱几十年,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现在,一个受我们恩惠的白眼狼,居然妄图摧毁我妈一生的信仰。 “你放屁!我爸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吼道。 “姐姐,空口无凭,我有证据。” 林娇从她那廉价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在茶几上。 “这是我腹中胎儿和伯父DNA的鉴定报告。白纸黑字,权威机构认证,亲子关系概率99.99%。” 我拿起那份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和公章刺得我眼睛生疼。 怎么可能? 我爸的尸体是我亲手送去火化的,骨灰还在西山公墓里放着。 “伪造的!这绝对是伪造的!”我妈终于尖叫出声。 林娇冷笑一声,仿佛早就料到我们会这么说。 “伪造?苏阿姨,您是不相信科学,还是不愿承认自己丈夫变心的事实?” 她不再理会我们的震惊和愤怒,径直走向二楼我爸的书房。 那间书房,我妈十年如一日地打扫,保持着我爸生前的原样。 林娇推门进去,直接坐到我爸的椅子上。 她拿起书桌上那支我爸生前最爱的派克金笔。 那是我妈送他的定情信物,每天都要擦拭一遍。 林娇拿起那支笔,居然开始剔指甲。 “林娇!你给我放下!”我冲过去想要夺下。 林娇手一滑,钢笔掉在地上,墨水溅了满地。 “哎呀,手滑了。”林娇毫无歉意,反而用一种挑衅的姿态看着我妈。 “这支笔,伯父说要留给我们儿子做抓周礼呢。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我妈捂着胸口,几乎要晕厥过去。 林娇站起来,走出书房。 对着正在客厅手足无措的佣人张阿姨喊道:“你,过来。” 张阿姨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林娇,不敢动。 “我叫你过来!没听到吗?”林娇提高了音量。 “我现在是这个家唯一继承人的母亲,你们的工资以后都是我来发!” 她指着主卧,那是我父母的房间。 “去,把主卧里那个女人的衣服,全部扔进垃圾桶。” “林娇你敢!”我挡在主卧门口。 “我有什么不敢?”林娇叉着腰。 “那房间霉味太重,一股子陈年旧怨的味道,影响我胎气。” “我儿子可是江家唯一的血脉,金贵得很。” 她推开我,走进主卧,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我妈的高定服装。 林娇随手扯下一件我妈最珍视的苏绣旗袍,那是我爸当年花重金请老师傅定制的。 她当着我们的面,把旗袍套在自己身上。 旗袍尺寸贴合我妈的身材,林娇穿着明显紧绷。 她故意挺起肚子,布料被撑得几乎要裂开。 “啧,真老气,不过料子还行。”她对着镜子扭动身体。 “等我儿子生下来,这家里的一切,包括公司,都是他的。而你们俩……” 林娇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和我妈。 “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们住在佣人房。” “但现在,把别墅钥匙和公司控制权交出来吧。” 2. “保安!保安呢!”我妈崩溃了,冲着门口大喊。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马上!” 我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别墅区的安保电话。 林娇却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姐姐,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我一个人敢来吗?”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瞬间变得娇滴滴的。 “二叔,她们要赶我走,我好怕,肚子有点不舒服……” 二叔?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爸有一个亲弟弟,江海涛,我的亲二叔。 这些年,二叔一直在我家的公司担任副总,对我妈和我还算恭敬。 难道…… 五分钟后,别墅大门被粗暴地推开。 我二叔江海涛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二叔!”我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上去。 “您来得正好,这个林娇疯了,她……” “你给我闭嘴!” 江海涛一把推开我,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他看都没看我和我妈一眼,径直冲到林娇面前,一脸紧张。 “娇娇,你没事吧?肚子怎么样?” 林娇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扑进我二叔怀里。 “二叔,她们欺负我,她们不认你哥的骨肉……” 江海涛扶着林娇坐下,拿起茶几上那份DNA报告,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突然“影帝附体”,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林娇的肚子,仰天长啸:“哥!你有后了!我们江家有后了!苍天有眼啊!” 这荒诞的一幕让我和我妈都愣住了。 “江海涛!你发什么疯!”我妈气得浑身发抖。 “你哥走了十年了!你连这个都忘了吗?” 江海涛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悲痛瞬间变成了憎恶。 “嫂子,哦不,苏女士。”他站起来,走到我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哥当年假死的事情,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情?” “你……你血口喷人!”我妈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江海涛冷笑。 “现在娇娇带着我哥唯一的血脉回来了,DNA报告在这里摆着,你却要把她们赶出去?” “苏玉梅,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他指着我妈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容不下遗腹子的毒妇!” “你霸占我哥家产十年,还不够吗?现在连他唯一的儿子你都要害?” “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冲上去理论。 “这份报告来路不明,你怎么能……” “放肆!”江海涛打断我。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的,江家的产业跟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哥有儿子了,他才是江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转头看向林娇,立刻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孔。 “娇娇,别怕,有二叔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这本来就是你和我侄子的家。” 然后他看向我妈,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苏玉梅,我劝你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妈被自己信任多年的小叔子背叛,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你看什么看?”江海涛被我妈的眼神激怒了。 “你们这么大声嚷嚷,惊扰了我侄子的胎气怎么办?” 话音未落,江海涛扬起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我妈的脸上。 我妈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妈!”我尖叫着扑过去。 我彻底疯了:“江海涛!你敢打我妈!你还是人吗!” “我打她?我这是在教她规矩!”江海涛活动着手腕,面目狰狞。 “身为长辈,对孕妇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指着我妈,命令道:“现在,立刻,给娇娇道歉!快点!” 我妈捂着脸,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但她倔强地站着,一言不发。 “不道歉是吧?行,苏玉梅,你有骨气。” 江海涛冷哼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司财务总监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喂,老刘吗?我是江海涛。” “江副总,您好。” “通知你一件事,我哥的儿子找到了。从现在开始,冻结苏玉梅和江妍(我的名字)名下所有的公司财产和权限,公司事务暂由我全权代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江副总,这……这不合规矩吧?苏董才是执行董事……” “规矩?我就是规矩!”江海涛咆哮道。 “我这是为了防止这对母女转移资产,侵害我侄子的利益!” “你执行就是了!出了事我担着!” 挂断电话,江海涛得意地看着我们。 “苏玉梅,你现在身无分文了。” 他走到我妈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把里面的首饰盒一个个拿出来。 “这些,都是我哥的遗产。现在开始,我要登记造册,严加看管。” 他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串珍珠项链,递给林娇。 “娇娇,这个配你,戴着玩吧。” 林娇接过项链,娇笑着说:“谢谢二叔。” 我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瓜分我家的财产,感觉血液都在倒流。 “江海涛,林娇,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咬牙切齿。 “报应?哈哈哈。”江海涛大笑起来。 “我的好侄女,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们今晚住哪吧” “张阿姨,把主卧收拾出来给娇娇住。至于这两位……” 他指着我和我妈。 “把她们的东西扔到客房去。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3. 江海涛和林娇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更狠。 第二天一早,我妈想回主卧拿她的降压药。 刚走到门口,林娇就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我妈的真丝睡衣在比划。 “苏阿姨,您找什么呢?”林娇堵在门口。 我妈压着火气:“我拿我的药。” “哦,药啊。”林娇让开半个身位。 “您快点,我这屋子刚熏了安胎的香,别让您的晦气冲撞了。” 我妈没理她,径直走向床头柜。 就在我妈的手碰到药瓶的那一刻,林娇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倒地的姿势极其夸张,像个被抽掉骨头的布娃娃。 “啊!我的肚子!”林娇尖叫起来,双手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 “苏玉梅推我!她要害死我的孩子!” 我当时就在门口,看得清清楚楚,我妈离她起码有半米远! “林娇!你少装蒜!”我冲过去。 江海涛像一阵风似的从楼下冲上来,一把推开我妈。 “苏玉梅!你干什么!”他扑到林娇身边。 “娇娇,你怎么样?肚子疼不疼?” 林娇脸色煞白,额头冒汗,演得跟真的一样。 “二叔,好疼……她恨我,她要杀了你哥唯一的骨肉……” “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谋害孕妇!”江海涛拿出手机。 “我不仅要叫救护车,我还要报警!” “江海涛,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没碰她!”我妈气得脸色铁青。 “监控!我们有监控!”我指着走廊的摄像头。 江海涛冷笑一声:“巧了,昨晚物业通知,这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升级,刚好坏了。” “苏玉梅,你别想抵赖!” 十分钟后,救护车和警车同时停在了别墅门口。 林娇被抬上担架,还不忘指着我妈,哭诉着她的“暴行”。 我妈,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就这样在邻居们的围观下,被警察带走了。 理由是涉嫌故意伤害孕妇。 我陪着我妈在警察局待了整整六个小时。 无论我们怎么解释,警察只说需要调查。 而林娇那边,江海涛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口咬定我妈是蓄意谋杀。 等待的间隙,我刷着手机,心越来越凉。 林娇住院了。 她在病床上开了直播,背景是VIP病房,脸上挂着氧气罩,眼角挂着泪。 直播间标题是:《豪门梦碎,遗腹子难容》。 她对着镜头泣不成声。 “我只是想为他守住这点血脉,为什么容不下我?” “我们在一起十年,他尸骨未寒,她们就要赶尽杀绝……” 弹幕刷得飞起。 “太可怜了,原配这么恶毒吗?” “孕妇都敢推?这是杀人啊!” “江氏集团的董事长苏玉梅?人肉她!” 舆论彻底炸了。 江海涛和林娇,不仅要我们的钱,还要我们的命,更要我们身败名裂。 晚上八点,我妈因为证据不足被暂时释放。 她走出警局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妍妍,我累了。”我妈的声音沙哑。 “妈,我们还没输。”我扶着她。 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公司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我的助理小赵。 “江总!出大事了!您快来公司!” 我和我妈赶到公司总部,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所有董事都在。 江海涛坐在我妈的位置上。 看到我们进来,他敲了敲桌子:“苏玉梅,你还敢来?” “江海涛,这是我的公司!”我妈站直了身体。 “很快就不是了。”江海涛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上开始播放一段录音。 “……这不是你哥的孩子!绝对不是!……” “……你们休想拿走一分钱!……” “……把他给我赶出去!……” 那是我妈的声音,歇斯底里,充满愤怒。 这是昨天在别墅里,我妈情绪崩溃时说的话。 江海涛居然录了音,还剪辑了! “各位董事都听到了。”江海涛关掉录音。 “苏玉梅,因为无法接受我哥在外有子的事实,已经精神失常了。” “她甚至企图伤害我哥唯一的血脉。” 他环视四周:“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且有暴力倾向的人,还能继续担任董事长吗?” 董事们面面相觑,他们已经被今天网上的舆论和这段录音洗脑了。 “江海涛!你卑鄙无耻!断章取义!”我冲上去想要关掉投影。 “保安!”江海涛一挥手,几个保安冲进来架住我。 “鉴于目前情况特殊,为了集团利益,我提议,召开紧急董事会,暂停苏玉梅执行董事的职务。” “在我侄子成年之前,由我,江海涛,暂代董事长一职。” “我反对!”我妈喊道。 “反对无效。”一个董事站了起来,“苏董,您还是先处理好家事吧。” “是啊,身体要紧。” 兵变,成功了。 我和我妈被“请”出了公司。 短短24小时,我们失去了家,失去了公司,失去了名誉。 公司楼下,我妈根本站不稳了。 “妍妍,我们必须反击。”我妈抓住我的手。 “你爸是清白的,他十年前就走了。” “对,我们要找到证据。”我扶着她,“当年的死亡证明,火化记录,还有医院的病危通知书。” “这些铁证,一定能戳穿他们的谎言。” “还有张律师。”我妈说,“张明远律师是你爸生前最信任的伙伴,家族信托也是他一手经办的。他一定会帮我们。” 张律师,对,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4.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我妈仿佛在打一场看不见敌人的战争。 江海涛冻结了我们所有的卡。 我们只能靠我支付宝里仅剩的几千块钱,住在公司附近的小旅馆里。 我们联系了当年的医院,联系了殡仪馆,联系了公墓。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很多资料调取都需要时间。 但幸运的是,我妈一直把最重要的文件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那里江海涛暂时还动不了。 我们拿到了。 我父亲江海峰的死亡医学证明、火化证明以及盖着医院公章的病危通知书。 白纸黑字,写着他十年前死于心肌梗塞。 拿到这些文件的时候,我妈哭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爸不会骗我。” 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些,林娇和江海涛的谎言不攻自破。 什么假死,什么同居十年,全是放屁! 我立刻联系了张明远律师。 张律师在电话里听完我的陈述,非常震惊。 “岂有此理!海峰走了十年了,怎么会冒出个孩子?” “你们放心,这件事我管到底。” 张律师的承诺让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迅速安排了一场多方会谈,地点在张律师事务所的VIP会议室。 我和我妈,江海涛和林娇,还有张律师。 走进会议室时,林娇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进口车厘子,江海涛在旁边给她捏腿。 看到我们,林娇翻了个白眼:“哟,两位贵人来了?怎么,想通了?来求我们施舍点生活费?” 江海涛也站了起来:“张律师,您叫我们来,如果是为了给这对母女求情,那就免了。家产是我哥的,必须留给我侄子。” 我妈深吸一口气,没理他们,看向张律师。 张律师示意我们坐下:“今天请大家来,是为了澄清一些事实。” “澄清?DNA报告还不够清楚吗?”江海涛把那份报告拍在桌上。 我冷笑一声,拿出我们准备好的文件,一份份摆开。 “江海涛,林娇,你们的戏演够了吧。” “看清楚,这是我爸十年前的死亡证明!这是火化证!他的骨灰还在西山公墓!” 我指着那些公章:“你告诉我,一个十年前就火化了的人,怎么跟你生孩子?” “林娇,你怀的是哪吒吗?” 看到这些铁证,林娇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车厘子掉在了地上。 江海涛也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拿出这些。 “这……”他拿起死亡证明,反复查看。 我妈站起来,身体还在颤抖,但语气坚定:“江海涛,你为了钱,连你哥的清白都不要了!” “林娇,我们家资助你上学,你却反咬一口!你们会遭天谴的!” “张律师,”我看向张明远,“现在证据确凿,他们这是诈骗!我们可以报警了。” 赢了。 我看到江海涛额头冒出了冷汗,林娇也开始往他身后缩。 我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张明远律师却一直沉默着。 他没有我们预想中的愤怒,也没有立刻拿起电话报警。 “张律师?”我有些疑惑。 张明远叹了口气,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 封口处盖着蜡印。 “苏女士,江妍。”张律师推了推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在讨论这些证明之前,我必须向你们出示另一份更重要的法律文件。”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江海涛和林娇对视一眼,刚刚的慌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这是什么?”我妈问。 “江海峰在两个月前,秘密给我寄了一份补充遗嘱。”张律师拆开文件袋。 “补充遗嘱?”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这不可能!我爸十年前就……” “江妍,请听我说完。”张律师打断我,开始宣读那份遗嘱。 “……本人江海峰,预料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家庭纷争。特此声明,若本人日后有其他子嗣出现,且能通过权威DNA机构验证亲子关系,则该子嗣将继承我名下90%的遗产,包括公司股权和不动产。在其成年之前,由其生母代为管理……” 90%的遗产?生母代管? 我妈的脸瞬间血色全无,她摇摇欲坠。 江海涛猛地站起来,抢过那份遗嘱,狂喜大笑:“哈哈哈!哥!我就知道你早有安排!苏玉梅,你听到了吗?” 他把那份DNA报告再次摔在桌上:“张律师,现在DNA报告有了,补充遗嘱也有了。您作为遗嘱执行人,该宣布结果了。” 张律师扶了扶眼镜,看向我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女士,根据江先生的最新遗嘱,以及这份DNA报告。我很遗憾地通知您,林娇女士腹中的胎儿,是江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那份遗嘱是假的!我爸他已经死了!”我尖叫起来。 “江妍。”张律师指着我拿来的死亡证明,“在法律上,后立的遗嘱效力高于先前的遗嘱。” “至于这份死亡证明……也许当年确实出了什么差错。但现在,我必须执行最新的遗嘱。” 我妈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5. 我妈在医院的急救室躺了三个小时。 医生说她是急火攻心。 江海涛的动作很快。 张明远律师以遗嘱执行人的身份,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 我们名下所有的银行卡、不动产、公司股权,全部冻结。 理由是:等待第一顺位继承人出生。 我支付宝里仅剩的三千块钱,交完我妈的急救费,还剩下八百。 第二天,我妈刚出院,我们就接到了别墅物业的电话。 “江妍小姐,江海涛先生通知我们,您和苏女士已经不再是珑湖别墅的业主,限你们今天之内搬离。” “凭什么?那是我家!”我对着电话吼。 “凭法律!”江海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抢了物业的电话。 “张律师的文件已经发给物业了。现在,我是我侄子的代理监护人,那栋别墅,是他的。” 他顿了顿:“苏玉梅,江妍,给你们两个小时收拾私人物品。多一分钟,我就让保安把你们的东西当垃圾扔出去。” 电话挂断了。 我扶着虚弱的我妈回到别墅。 大门密码已经换了。 林娇挺着肚子,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像个打了胜仗的女王。 江海涛站在门口,几个保安守着。 “二叔,何必呢。”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别叫我二叔,我担不起。” 江海涛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纸箱子:“你们的私人物品,我让人收拾好了。拿走吧。”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我和我妈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我爸的遗像。 相框的玻璃碎了。 “江海涛!你连你哥的遗像都摔?!”我妈冲上去。 江海涛一把推开她:“晦气!摆什么遗像?我要留着这房子给我侄子当婚房!” “你……”我妈气得直哆嗦。 “行了,别在这演戏了。”林娇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我妈的爱马仕铂金包。 “苏阿姨,这个包不错,可惜颜色太老气了,配不上我。” 她随手把包扔给旁边的保洁阿姨,“拿去装垃圾吧。” 那是我爸送给我妈的十周年结婚礼物! “林娇,你别欺人太甚!”我冲过去。 保安拦住了我。 “江妍,看清楚形势。”林娇摸着肚子。 “现在我是女主人。你们?丧家犬而已。”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 “宝宝们,今天带大家逛一下我的新家。” 她把镜头对准我和我妈狼狈的样子。 “顺便清理一下前任留下的晦气。” 弹幕瞬间爆炸。 “哇!豪宅!娇娇嫁入豪门了!” “那两个就是恶毒原配母女?看着就不像好人。” “赶出去!别脏了娇娇的房子!” 林娇对着镜头甜甜一笑:“对啦,衣帽间里好多旧衣服,都是高定,可惜款式太老了。” “今晚八点,直播间一折拍卖,给我的宝宝们当福利。” 拍卖我妈的衣服? 这是要把我们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妍妍,我们走……”我妈拉着我,她不想让我在这里继续受辱。 我们拿着那两个纸箱,被保安“送”出了别墅区。 江海涛和林娇,甚至没有多看我们一眼。 我们住进了一个潮湿的地下室旅馆,一天八十块。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我妈躺在狭窄的床上,整个人被抽干了精气神。 “妍妍,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爸他……真的没死吗?”我妈的信仰在崩塌。 “妈,别信他们的鬼话。那份遗嘱是假的,DNA报告也是假的。”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们联合张律师,做了一个局。” “可是,张律师跟了你爸那么十几年……” “人是会变的,妈。”我咬着牙。 “为了钱,江海涛可以不认亲哥,张明远为什么不能背叛旧主?” 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证明那份遗嘱和DNA报告是伪造的。 但是,怎么证明? 我爸已经火化了,我们去哪里找他的DNA来比对? “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吗?”我妈的眼泪滑落。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不对!还有!还有地方有你爸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