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停在离伤口还有三厘米的地方,没再往前。
“别碰。”他的声音很低,“会感染。”
说话时的气流感扫过我的小腿。
像有电流窜过,我瞬间绷紧了肌肉。
他的喉结滚了滚,猛地站起身。
“进去吧。”
转身就往操场走,步伐有点快,像是在逃。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奇怪。
晚上躺在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心起跑器。”
我猛地坐起来。
谁发的?
回拨过去,已经是空号。
起跑器?
难道张涛他们想在起跑器上动手脚?
我想起原主出事那天,也是在起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
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摸出原主的手机,翻到那个没发出去的草稿。
“陆沉学长,张涛说要在下周选拔赛让我彻底跑不了……”
原来原主早就知道了。
他为什么不发出去?
又为什么会被张涛推搡?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突然有人敲门。
我吓了一跳,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
是陆沉。
他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个保温杯。
“你怎么来了?”我打开门。
“教练让我给你送点药。”他把杯子递给我,“活血化瘀的,烫脚用。”
我接过来,杯子暖暖的。
“谢谢。”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膝盖上,我今天穿的是短裤。
“好点了?”
“嗯。”
两人都没说话,走廊里静悄悄的。
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突然往我这边靠了半步。
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
“选拔赛那天。”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别用最左边的起跑器。”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果然知道!
“你……”
“别问。”他打断我,眼神很认真,“照做就是。”
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我握着那个还带着温度的保温杯,站在门口半天没动。
这个陆沉。
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帮我?
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
接下来的几天,张涛他们安静了不少。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们越是安静,我越是警惕。
选拔赛的前一天晚上。
我去更衣室拿备用钉鞋,想再检查一遍。
打开储物柜的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备用钉鞋的鞋底,被人用刀划了好几个大口子。
根本没法再穿。
张涛他们果然没打算放过我。
我捏着那双被划烂的鞋,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
陆沉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