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最终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猛地转身,银甲铿锵作响,大步流星地走了。
那背影,杀气腾腾。
直到那抹银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我才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
挂在萧砚胳膊上的力气一松,整个人像脱力一样往下滑。
“演完了?”头顶传来萧砚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我赶紧站直,松开他的胳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啊,演、演完了……效果还行吧?”
萧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慢慢地收回了放在我头顶的手,然后抬起那只被我抱过的胳膊,动作有点僵硬地活动了一下关节,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无奈,还有一丝……劫后余生?
“嗯。”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耳根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效果……拔群。”
9
当天傍晚,夕阳熔金。
我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揪一朵可怜的小野花,盘算着晚饭吃什么。
“给。”
两根鲜红欲滴、裹着晶莹糖壳的冰糖葫芦,突然伸到了我眼皮底下。
糖壳在夕阳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我一愣,抬头。
萧砚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玄衣被暮色染上一层暖金。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把糖葫芦又往前递了递。
“真买了?”我惊喜地接过,毫不客气地咬下一颗最大的。
冰凉的糖壳在齿间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酸甜的山楂味儿瞬间溢满口腔。
幸福感爆棚!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我鼓囊囊的腮帮子上,忽然,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拂过我的唇角。
温热的指尖,带着薄茧,猝不及防地擦过我微凉的唇瓣。
我啃糖葫芦的动作僵住了。
他也愣住了。
手指停在那里,忘了收回。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晚风带着塞外特有的干燥草香,轻轻拂过。
夕阳的光线,将他指尖那点微不可见的、从我唇上沾走的糖渣,照得亮晶晶的。
心跳,毫无预兆地,乱了节奏。
咚咚咚,在胸腔里擂鼓。
糖葫芦的甜,好像一下子钻进了心里,带着点陌生的、痒酥酥的感觉。
他猛地收回手,指尖蜷起,握成了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眼神飘向别处:“沾……沾上了。”
“哦……哦!” 我赶紧低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啃剩下的糖葫芦,脸颊有点发烫。
那晚的糖葫芦,好像格外甜。
甜得有点让人心慌。
10
日子在别院和大营之间溜达着过。
我努力扮演着“黏人未婚妻”,萧砚也尽职尽责地配合。
在林飒面前,我们“恩爱”得腻死人;私下里,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契约式的距离,偶尔夹杂着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和试探。
转眼到了深秋。
北境的天空高远得发蓝,风里开始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萧砚要去巡视一片靠近边境的猎场,据说常有狼群出没。
本着“契约精神”(想跟着看热闹的心思),我软磨硬泡,非得跟着去。
萧砚拗不过我,沉着脸警告:“跟紧我,别乱跑。出事我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