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碎裂,汽油与血腥味充斥鼻腔。意识涣散前,我拼尽全力撞开身侧的厉沉舟。
视野最后定格:被我推开的他,翻身死死护住了副驾的苏澈。
也好。厉沉舟,欠你的,我还清了。你们好好活。
剧痛抽离,意识沉入黑暗。
再睁眼,枕边旧手机屏幕亮着:
【23:47】
【9月17日】
——穿书救厉沉舟的前一晚。
1 血色终局与冰冷重启
剧痛像烧红的铁钎贯穿胸膛,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汽油味,几乎令人窒息。
林予感觉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血液从破碎的躯体里飞速流逝。
意识模糊的边缘,身体的本能却快过濒死的绝望——他用尽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狠狠撞向身旁那个因巨大冲击力而僵直的身影!
视野在剧烈的摇晃和血色弥漫中扭曲、定格:
厉沉舟,那个他用十年光阴笨拙靠近、却从未真正焐热的男人,在被撞开的瞬间,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头护崽的猛兽,毫不犹豫地、精准地扑向副驾驶座!
他用整个宽阔的背脊,死死地将惊慌失措的苏澈护在身下,隔绝了飞溅的玻璃碎片和致命的冲击。
苏澈的尖叫被闷在厉沉舟的怀里,而厉沉舟紧绷的下颌线条,写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绝。
那画面,成了林予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的烙印。
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冰冷刺骨的释然。
“厉沉舟,你看,我连死,都只想着护你周全。而你,连死,都只护着他。”
“也好,这次,真的两清了。”
窒息感骤然褪去。
林予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没有破碎的车窗,没有刺鼻的血腥,只有窗外城市遥远而模糊的霓虹光晕,透过没拉严的旧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
枕边,那部老旧的手机屏幕幽幽亮着:
【23:47】
【9月17日】
九月十七日。
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记忆深处——这是他穿书后,第一次踏入厉沉舟那个冰冷空旷的顶层公寓,怀揣着可笑又可悲的“救赎”之心,试图靠近那个深渊般少年的日子!
他回来了。回到了这场漫长噩梦开始的前一夜。
林予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尖叫,没有痛哭。
前世十年如同被强行灌入脑海的冗长默片,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少年厉沉舟缩在阴暗衣柜里,像受伤孤狼般戒备阴鸷的眼神;他笨拙递上温水却被狠狠打翻,玻璃碎裂声刺耳;寒冬深夜厉沉舟胃病发作蜷缩在地板上抽搐,他守了一夜用体温捂热输液管,换来的只有冰冷的嘲讽;苏澈回国时,厉沉舟眼中瞬间被点亮的、足以灼伤他的光芒;还有那个精心准备却被遗忘在角落、最终塌陷融化的生日蛋糕……
最后,是车祸瞬间,厉沉舟扑向苏澈时那义无反顾的背影。
心口那个被反复碾磨过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坚硬、冰冷、死寂的黑核。
所有的期待、不甘、委屈,都在那一刻燃成了灰烬。
够了!
厉沉舟,你的地狱太冷,你的天堂没有我的位置,我林予,退出这场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