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仙山遇局

“啪”,棋子落定的轻响在云雾缭绕的仙山间散开,惊得栖息在苍松枝头的仙鹤扑棱棱振翅。慧觉猛地从蒲团上睁眼,额间冷汗沁出——方才又梦到那处仙山,那盘未竟的棋。

三日前,他如往常般在观中禅房复盘棋谱,忽觉一阵异香袭来,再睁眼时,已置身这云雾缥缈的所在。青山如黛,飞瀑流泉,灵花异草遍生,不远处的悬崖边,两抹仙袂飘飘的身影对坐于石桌旁,桌上棋盘隐有微光流转。

“小友既与棋道有缘,不妨观此局。”身着青灰道袍的仙翁抬眼,目光似能洞穿人心,身旁彩衣仙子抿唇轻笑,手中玉箫轻搁在一旁。慧觉忙拱手见礼,屏息凝神看向棋盘。

这局棋古怪得紧,既非象棋规整列阵,也不似围棋黑白错落,棋子造型奇崛,似龙非龙、似虎非虎,在棋盘上所落方位,暗合他曾在古籍里见过的奇门遁甲方位。每落一子,棋盘便有淡淡光晕扩散,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着天地间若有若无的气流变幻。

慧觉正看得入神,忽闻崖下传来灵动乐声。循声望去,一位身着素纱罗裙的女子立于浅滩,广袖随舞姿翻飞,如流云追月。她莲步轻移间,水面竟未溅起半点儿水花,裙裾拂过处,绽出细碎银白光亮,与山间雾气相融,似要化入这仙山胜景。

“此为灵韵,得天地滋养,通乐理棋心。”仙翁的声音似从很远又很近处传来,“小友可知,这棋道与天地韵律、阴阳平衡,本就一脉相承?”慧觉忙不迭点头,目光却仍黏在那灵动身影与奇妙棋局上,只觉这仙山一行,已叫他对棋道的认知,如被重锤撞击的坚冰,正咔咔裂开新的缝隙 。

待他想再细问,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又回到了观中禅房,唯有衣袂上残留的淡淡异香,证明那并非虚幻一场。此后每夜,那仙山棋局、灵韵舞姿便入了他的梦,搅得他心痒难搔,棋枰上落子也失了往日笃定。

这日晨起,慧觉对着案上棋具发怔,忽听得观外有人轻声唤他。推门而出,竟是位身着素色襦裙的女子,眉眼间竟与梦中灵韵舞者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女子施了一礼,笑言:“听闻观中慧觉师傅棋道精深,小女子妙心,特来讨教。”慧觉忙请她入内,目光扫过她腰间悬着的玉箫,心下莫名一动,却也未多想,摆开棋枰,一场尘世对弈,悄然开场……

第二章:尘世对弈

棋枰之上,慧觉执红先行,炮二平五,攻势稳健。妙心却不慌不忙,以屏风马应对,落子间带着股悠然气韵,倒叫慧觉想起仙山观棋时,仙翁落子的从容。

“姑娘这棋风,倒有几分仙意。”慧觉落子如飞,嘴上却忍不住试探。妙心抬眸,眼波流转:“师傅说笑,小女子不过市井之人,哪懂什么仙意,只是觉着下棋如观山水,顺势而为罢了。”话虽平淡,可指尖拂过棋子时,那股若有似无的韵律,又和梦中灵韵女子舞姿暗合。

这局棋杀得胶着,中盘时,慧觉本欲以车破象强攻,却见妙心士角炮隐隐罩住全盘,若强行出手,怕是要落入后手。正犹豫间,他脑海中闪过仙山棋局里,那枚看似险地却盘活全局的 “异子”,心一横,马踩卧槽,弃车换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