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间还剩十五分钟，请抓紧答题。"
监考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林清望着手中的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的答案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停下笔，故意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个毫无意义的圆圈。
这是第三次模拟考试，按照惯例，他需要控制在班级第二十名左右。太高了会引起注意，太低了又说不过去。
十八年来，他一直这样活着。
"林清，你怎么停笔了？"同桌王小胖小声问道，"最后一题不会吗？"
林清扫了一眼试卷，这道关于圆锥曲线的综合题，标准答案需要分四个步骤，每一步的计算过程他都能倒背如流。但他只能装作苦恼的样子，在答题卡上随便填了个错误答案。
"太难了，算了。"他故作轻松地说。
王小胖点点头，继续埋头苦算。作为班里公认的学渣，王小胖从来不怀疑林清也是个普通学生。
收卷铃响起，林清把试卷交给监考老师时，数学老师陈教授正好走过来。
"林清，这次发挥怎么样？"陈教授问道。
"还行吧，选择题应该对了一半。"林清低着头回答。
陈教授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个学生有些奇怪。平时课堂上偶尔提到的难题，林清眼中会闪过一丝理解的光芒，但成绩却始终平平。
"行了，回去等成绩吧。"陈教授挥挥手。
走出考场，林清掏出手机，看到妈妈发来的微信："儿子考试怎么样？记住，不要给家里丢脸就行。"
他苦笑着回复："放心，我知道分寸。"
回到家，林清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这个十平米的小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最显眼的就是那个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柜子。
那里面藏着他真正的秘密。
"清清回来了？"妈妈从厨房探出头，"快去写作业，明天还有英语考试呢。"
"知道了。"
等妈妈关上门，林清才打开那个柜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竞赛证书：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一等奖、物理竞赛省级一等奖、化学奥林匹克金牌...
最上面那本红色的证书，是去年他偷偷报名参加的IMO中国队选拔，最终获得第三名的证明。
但这些荣誉，他的父母永远不会知道。
林清拿起一本高等数学教材，这是他从大学图书馆偷偷借来的。微积分、线性代数、概率论...这些大学课程对他来说如同小学算术一样简单。
手机突然响起，是班主任李老师打来的。
"林清，你这次数学考了多少分心里有数吗？"李老师的语气有些严厉。
"应该...六十分左右吧？"林清故意说得不确定。
"六十二分！你知道班级平均分是多少吗？八十一分！就连王小胖都考了七十三分！"李老师怒道，"你这样下去，连个普通本科都考不上！"
"老师，我会努力的。"林清机械地回应着。
"努力？你已经高三了！还有不到三个月就高考了！你父母花钱让你上重点高中，就是为了看你考倒数吗？"
林清握紧手机，指关节有些发白。如果李老师知道这道压轴题有七种不同的解法，他全都会，她还会这样训斥他吗？
"我知道了，老师。"
挂断电话后，林清看着手中的竞赛证书，突然有种想要撕碎它们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