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扬起巴掌就要扇过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秦振国不知何时已经挡在我身前，一只手铁钳似的攥住了张建军的手腕。
“建军，”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闹够了就回去。”
“小叔！她……”
“我说，回去。”秦振国加重了语气，眼神冷了下来。
张建军哆嗦了一下，不甘心地收回手，被王翠花连拉带拽地拖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怨毒地瞪我一眼。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我爸妈灰头土脸地把我拽回家，关上门就开始数落。
“陈秀丽，你的脸呢？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要嫁给建军的小叔，你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放！”我妈气得直哆嗦。
我爸更直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打我：“我打死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我没躲，只是平静地说：“爸，妈，张建军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游手好闲，跟厂里那个李寡妇勾勾搭搭，你们是真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那……那秦团长就能看上你？”我妈噎了一下，随即又撇嘴，“人家是吃公家饭的大官，你一个农村丫头，别做白日梦了！”
“他会娶我的。”我斩钉截铁。
我太了解秦振国了。他这人责任心极强，家国责任大过天。上一世，他终身未娶，把张建军的子女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最后却被那几个白眼狼活活气死。
这一世，我不仅要嫁给他，还要给他生一堆孩子，让他享受天伦之乐，再也不要去管张建军那一家子烂人。
正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我妈不耐烦地去开门，看清来人后，声音都结巴了：“秦……秦团长？”
我心中一喜，来了！
秦振国走了进来，高大的身躯让本就狭小的堂屋更显逼仄。他对我爸妈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跟我出来一下。”
03
村口的河堤上，风吹得杨树叶哗哗作响。
秦振国递给我一瓶橘子味儿的汽水，自己则点上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有些不真切。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我拧开汽水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甜意刺激着我的味蕾。
“因为你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值得更好的。”我答非所问。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小丫头，我比你大十岁，战场上杀过人，脾气不好，不懂浪漫，跟着我，可没你好日子过。”
“好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秦团长，我知道你家里也在催你结婚。你娶我，省心。我保证，会做个好军嫂，孝敬长辈，照顾家庭，绝不给你拖后腿。”
我没有提情爱，只谈利弊。
对于秦振国这样的男人，空洞的爱情宣言远不如实际的承诺来得有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有些心慌。他掐灭了烟头，用脚尖碾了碾。
“陈秀丽，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军婚不是儿戏，需要向上级打报告审批。我不可能因为你今天的一句话，就草率地决定我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