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才发现那金色的锁链依旧牢牢地连接着我和不远处的谢雪臣。
他盘腿坐在光斑之外的阴影里,像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同命血契”,说得好听,
其实就是给我上了个24小时全年无休的贴身班。
我叹了口气,从石床上坐起来。
灵体被那股庞大的杀气撑得还有些隐隐作痛,像宿醉后的头疼。
根据契约,我必须时刻与他保持接触,
才能持续不断地净化他体内那快要溢出来的杀气。
我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边,
盘算着怎么“接触”才能让自己最省力。
直接上手摸?感觉有点像职场性骚扰。
靠在他身上?
万一他突然发疯,我连跑都来不及。
我纠结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指尖刚一碰到他的衣料,不过这次有了准备。
冲击感没那么强了,他的杀气更像是无数根冰凉的小针,扎得我灵体发麻。
工作开始了。
我认命地把整只手都贴了上去,
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开始无聊地打量起我的“老板”兼“办公场所”。
“老板,你这办公环境也太差了点吧?”
我自言-自语,
“没有下午茶就算了,连个BGM都没有,每天就听你这心跳声,我都快心律不齐了。”
谢雪臣丝毫未动,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而且好冷啊,”
我抱怨道,缩了缩脖子。
“你们修仙的是不是都不需要考虑取暖问题的?我一个刚化形的器灵,很脆弱的,你知不知道?万一给我冻出毛病了,影响工作效率,那可是你的损失。”
他依旧没反应。
行,你高冷,你了不起。
我撇了撇嘴,开始专心“工作”。
这杀气真是个麻烦玩意儿,又多又杂,
净化起来跟给团乱麻拆线头似的,费神得很。
时间慢慢过去,我被冻得灵体都有点发僵了。
就在我忍不住想打个哆嗦的时候,
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忽然从我身下的地面慢慢渗透上来。
很轻,很淡,像冬日里透过窗纸的阳光。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谢雪臣。
他还是那副死人样子,
坐得笔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知道,一定是他干的。
:“喂,老板,反应这么慢?我都快冻成冰棍了你才想起来开暖气。下次记得主动点,不然扣你绩效。”
这次,我清楚地看到,
他藏在阴影里的睫毛,似乎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3
有意思。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法。
从那天起,我就把观察谢雪臣当成了我枯燥工作中唯一的乐趣。
我发现他的杀气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有时候像尖锐的冰棱,有时候像沉重的铁块。
而在我锲而不舍的骚扰下,它甚至开始出现了些奇妙的“口味”变化。
比如,当我绘声绘色地给他讲我听来的、关于小师妹云纤纤又有多少个追求者时,他周身的杀气就变得又酸又涩,像个没熟透的青柠檬。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问
“老板,你这杀气今天怎么是柠檬味的?不会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