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雨夜的玉佩
2012年横店的雨，是黑色的。
陆景明把那块老玉佩塞进林墨手里时，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下淌，混着血珠砸在林墨手背上，烫得像火。
“拿着。” 他声音发颤，军大衣下摆还在滴水，“去监控室，找老张，他知道录像藏在哪。”
林墨攥紧玉佩，冰凉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哥，我跟你一起去！” 他看见陆景明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刚才被赵峰推搡时撞在灯柱上的。
“别废话！” 陆景明突然提高声音，眼眶红得吓人，“你留着有用！我要是……要是没回来，就把录像给记者，让他们看看这些人的嘴脸！”
他转身冲进雨幕，军大衣被风掀起，像只折翼的鸟。林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片场拐角，手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烧穿掌心。
那天晚上，林墨在监控室门口蹲了整夜。雨停时，他没等来陆景明，只等来警笛声——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SUV冲出护栏，坠入了悬崖。
后来他们说，陆景明酒驾。
后来他们说，陆景明猥亵同组女演员。
后来他们在葬礼上摆了张陆景明的照片，笑得温和，却没人知道，他最后留在这世上的，只有一块带血的玉佩，和一句没说完的话。
林墨把玉佩揣进贴胸的口袋，感受着那点余温。他看着苏晚晚穿着黑裙在灵前哭红了眼，看着周明远搂着她的肩接受采访，看着赵峰他们在镜头前说“惋惜”。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是冷的。林墨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在心里对自己说：
“等。”
这一等，就是十三年。
第一章：直播间里的血字
林墨的指甲掐进掌心时，屏幕上的女人正笑得花枝乱颤。
“家人们看这款口红，显白提气色，跟我当年拍《烽火连城》时用的同款！” 苏晚晚对着环形灯抿唇，滤镜都遮不住眼角的细纹，“那部戏可是我的成名作呢，可惜啊，有些前辈没能走到最后……”
弹幕瞬间炸了锅。
“姐姐别提那个姓陆的！晦气！”
“当年他多狂啊，还不是说凉就凉？”
“要我说还是姐姐厉害，现在嫁得好，事业也稳～”
林墨盯着屏幕里苏晚晚脖子上的翡翠吊坠——那是导演周明远送的，三年前他在晚宴上亲手戴上，闪光灯亮得像要烧穿视网膜。而十三年前，陆景明最红的时候，脖子上常挂着块旧玉佩，是他奶奶留的，边角被磨得发亮。
“呵。” 林墨轻笑一声，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苏老师还记得片场监控吗？”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直播间的笑声戛然而止。苏晚晚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握着口红的手开始发抖：“什、什么监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弹幕里的狂欢变成了困惑。
“监控？什么瓜？”
“当年《烽火连城》有瓜？”
“楼上的年轻吧？去搜‘陆景明事件’，比电视剧精彩。”
林墨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苏晚晚语无伦次地转移话题，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十三年前那个雨夜，陆景明就是这样，在记者围堵的酒店门口，红着眼眶说“我没推她”，可没人信。
手机震动起来，是匿名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是周明远的书房，保险柜半开着，里面露出个牛皮纸袋，边角印着“警方存档”的字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