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辩是非、口无遮拦,你还有一点侯府千金的样子吗?”
秦晚音被一掌打蒙了,她捂着脸眼里含泪,听见这话,她道:“你现在来问我了?你早干嘛去了?这么多年你有管教过我吗?”
“现在知道为你姘头的女儿来问我了?”
“你···”秦肃再次抬手,看着秦晚音脸上凄然的神情,却没再打下去。
“你打呀,若是我娘没被你气死了,若是我有娘护着,我也能像大姐姐那般知书达理。”
说罢,秦晚音哭着跑了出去。
秦肃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发沉。
林清和只得出声缓和道:“秦叔,三小姐对我阿娘有误会,今日她会来这里,也是受人挑唆,秦叔还是尽快与三小姐说开为好。”
“受人挑唆?”
林清和颔首,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秦肃不由赞道:“清和好一副玲珑心,能顾全大局又有容人的雅量,你母亲将你教的极好。”
林清和却面上一僵。
忘了在秦肃面前维持自己娇弱、无心机的人设了。
她忙找补了一句,“秦叔谬赞了,清和自小寄人篱下,自然要想得周全些。”
闻言,秦肃心里不是滋味,“这间院子与晚音她娘没有任何干系,清和安心住着就是。”
“此事无论有没有人挑唆,都不是晚音口出恶言的理由,我定会给你和你娘一个交代。”
秦肃正要走,林清和又出声道:“秦叔,还有一事。”
她从袖口拿出用帕子包着的银针。
“这是昨日在我娘的花轿里发现的,就插在坐垫正中。”
秦肃接过银针,脸上一派风雨欲来之势。
这么一根粗长的针,若是月柔不小心坐上去,怕是得吃不少苦头。
“清和,此事你先莫声张,我会尽快查清楚。”
说罢,秦肃一脸凝重地离开了。
经过刚刚那一番,林清和已经能够肯定,银针一事与秦晚音脱不了干系。
院子里经历了一番缠斗,好几盆兰花都被打翻。
林清和让几个粗使丫环收拾,自己则拉着俩丫头进了屋。
撩开长乐的衣袖,上边赫然是好几处青紫,有几处都发黑了。
可见是用了狠劲的。
林清和脸色沉得可怕。
长乐解释道:“是那两个穿蓝色衣裳的丫环掐的。”
林清和早就猜到了。
从她入侯府以来,她便一直在留心观察侯府的主子和下人。
下人们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单说她这院子的丫环,也没一个轻视她的。
她问过,这些丫环并不是秦肃特意为她挑的,是侯府管家送过来的。
随便几个丫环都这样规矩,又怎么会对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下黑手。
想必教唆秦晚音的人和那几个丫环背后的主子是同一人。
林清和缓缓勾唇,脸上的笑妖艳而残忍。
她最是护短了。
这个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林清和拿出新制的金疮药,给长乐涂上。
“不怎么疼的,小姐不用担心,这点伤与从前相比不算什么。”
林清和不管,给她涂了厚厚一层。
接着,林清和嘱咐了长安几句,随后,长安便跑了出去。
长安长相讨喜,这两月长了些肉,越发玉雪可爱。
她们一行人初来乍到,有些事让长安去打听,会方便很多。
秦晚音一路跑回自己院里,虞珠正在屋内等着。
一见到她,秦晚音便扑到她怀里放声痛哭,“姨母,我爹打我。”
虞珠急于知晓结果,忙问道:“晚音,如何?那贱人的女儿搬出去了吗?”
秦晚音摇头,抽泣道:“林清和脸皮太厚,我说不动她,爹就来了。”
闻言,虞珠嫌恶地看了眼怀里的人。
这点儿事都办不好。
看见她脸上的红指印,虞珠面上闪过快意,语气却关切道:“好了,晚音,你爹他只是被姜氏冲昏了头,他不是有意的。”
“你要振作起来,等我们让你爹看清了姜氏的真面目,他自能分辨谁对谁错。”
秦晚音打着哭嗝道:“我爹还说要请家法。”
虞珠皱眉,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给我听听。”
听到林清和说秦晚音是被人挑唆的,虞珠霎时站起身。
林清和定会将此事告诉秦肃,说不定秦肃此时就在院子外面了。
绝不能被秦肃发现她在这,不然就算有老夫人求情,秦肃也很有可能将她赶出侯府。
虞珠慌慌张张道:“晚音,等会儿若是你父亲来了,切记不要说你见过我,不然的话,你再也见不到姨母了,切记。”
秦晚音不明所以,懵然点头。
“林清和送来的礼你不要,姨母便替你扔掉,免得你看了生气。”
说罢,虞珠不再停留,立即带着自己的两个丫环从后边的角门出去。
她前脚刚走,秦肃后脚便来了。
秦晚音就好像没看见他一般,背对着秦肃看着窗外。
秦肃径直坐在上首的榻上,沉声道:“秦晚音,跪下。”
秦晚音愣是没动。
“你别等我亲自动手。”
秦晚音这才咬着唇转身,扑通一声跪地,双眼却倔强地看着别处。
“你可知错?”
“我有何错?是让林清和搬出我母亲生前布置的院子有错,还是说姜氏是勾引有妇之夫的···”
秦晚音话未说完,就被秦肃打断。
他怒喝道:“秦晚音,你既然如此不知悔改,那我也没必要与你多说。”
“秦宇,将小姐送去祠堂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三日后,若她还死不悔改,便送她回青山老宅。”
秦宇入内,看着跪着的三小姐,暗暗摇头。
随后,秦肃又去了趟秦晚榆的院子。
坐了不到一刻钟,秦肃就回了清风堂。
这勉强算是给清和的一点补偿吧。
至于那背后挑唆之人,不用问,秦肃也知道是谁。
只是她有母亲护着,月柔与清和刚刚入府,今日已经发生了晚音被打跪祠堂的事。
若为了将虞珠赶出侯府,再与母亲起冲突,老太太难免会将这些账算到两人头上。
还是过几日再找个由头将人赶出府吧。
秦肃走后,秦晚榆立即去了趟紫藤院。
侯府欠三叔良多,准确来说,是大房欠三叔良多。
看在三叔的面上,她走这一趟无可厚非。
只是一想到林清和的出身,秦晚榆心里就不是很得劲。